镇国公生性耿直,家里又只有宋月华和宋鹤龄兄妹二人。
早年因为内宅之争,于宋氏宗族的人都不亲,甚至家里的兄弟都是庶出旁支,与之完全不亲厚。
而今又是云绯月这个皇后的姑丈,与裴宴清之间更是多了一份牵绊。
裴宴清无论如何也没有理由放着这么一个可用之才不用的。
但与此同时,云绯月又很清楚,以宋月华一家的行事风格,如果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宋月华是不会说出这种话的。
所以她的疑问诚挚且一针见血。
宋月华听到云绯月这问题就知道自己误会了。
起码裴宴清和云绯月对镇国公的安排绝不是像外面谣传的那样。
于是她也就坦诚道:“按照以往的惯例来说,父亲打了败仗,又有长达一月的时间下落不明,的确是要经受朝廷的层层甄别和考验之后再决定去留的。
可陛下既没有惩处父亲,也没有对他做出任何安排。
外面都说是父亲失踪的那一个月让陛下对父亲生了嫌隙,刚好飞羽表兄此番在靖北的表现不错,说真的,我是信了的。
倒不是怕飞羽表兄将父亲取而代之,就是怕父亲的精气神儿散了…
…”
云绯月毕竟是女孩子,幼时总有那么一段时间和云飞羽玩儿不到一处去。
说起来,她和宋月华之间甚至比和云飞羽之间还要亲密一些,所以宋月华对着云绯月是有什么说什么,完全不带心眼儿的。
云绯月闻言亦认真道:“陛下是有意让我大哥接手靖北军务,可大元偌大的疆域,也不是只有靖北需要人才啊!
姑父在靖北多年,武可镇边驱敌,文可治理一方,陛下不知道有多需要他,怎么舍得让他待在元都当个赋闲在家的寓公呢?”
因为裴宴清自己也还没有确定具体要给镇国公安排什么职务,所以云绯月也没有把话说的太绝对。
不过宋月华也知道云绯月的行事风格,她既然说了,就说明对此事是有一定把握的。
遂欣慰道:“如此,我就放心了。
回去与父亲说说,至少让他别再因为外面的那些流言蜚语把精气神散了。”
得了云绯月的肯定答复后,她才后知后觉道:“对了,娘娘特地召我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吩咐?”
本来应该由云绯月这个皇后主持的中秋宫宴推给梁太后去主持本就是不该。
云绯月还将参加中秋
宫宴的人召到自己寝殿中,如果没有合适的理由就说不过去了。
至少在宋月华看来,如果不是事出必然,云绯月是不会做这种事的。
云绯月这才言归正传,“的确是有事叮嘱。
按理说,这事儿不应该跟你说的,但我现在情况特殊,无法面见外臣,便也只能辛苦你了。”
她说着,从床头的柜子上摸出一张纸递给宋月华,“看看,这几个人,你认识吗?”
宋月华虽然是镇国公府的嫡小姐,未出阁之前却也曾跟随镇国公上阵杀敌。
对于靖北军中的老将们,她都是很熟悉的。
眼神稍稍瞥见上面的名字,便了然道:“当然认识啊!
何、陈二位将军是靖北军的老人了,还有曲将军也是,虽然是犯了错被罚到靖北的,但在靖北军的时间也不短了。
父亲在靖北的时候最倚重的除了从公府带过去的老下属,就属他们几个了……”
宋月华骨子里也是喜欢沙场生活的,看到熟悉的名字,忍不住的絮叨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