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清听的直点头,“可不是重规矩?
一场叛乱,就他一动不动的,就是因为没收到大行皇帝和内阁的正式旨意。
就连叛军杀进韩府的时候都是让家丁和前去帮忙的禁军对付的。
他一个打遍三军无敌手的高手愣是忍着没动手。
这世上能让他违反规则的人恐怕还没出生呢!”
裴宴清这话说的怨气颇重,听着阴阳怪气的。
云绯月憋笑,“我听说大行皇帝驾崩后群臣称跪拜陛下的时候韩尚书要么避而不见,要么就还对你行见太子的礼。
直到昨日登基大典正式结束后才改口称你为陛下,能容忍他这么久,也是难为你了!”
裴宴清苦着脸干笑,“那能怎么办?
人家又没做错?
再说了,此人虽然恪守规矩,能力却不俗。
哪怕是国库亏空成那样,大行皇帝那般算计,但凡有大军出征,兵部该出的粮草和军械、甚至饷银从未少过。
旁的那些看似灵活变通的人可没他那样的本事……”
裴宴清是有些想要大刀阔斧破除旧俗,革新思想和朝政的打算,可也没有真的偏激到完全听不进去旁人的话的地步。
真若是那样的
话,他就不是刚毅果断,而成了刚愎自用了。
云绯月也只是玩笑而已,兵部尚书韩百川的能力她是知晓的。
甚至因为知晓对方的行事风格,她之前做的所有事情都避开了韩百川,自然也不会在这种时候怂恿裴宴清临时换人。
听到裴宴清无奈又清醒的回答,她有些疑惑道:“陛下本就是惜才之人,能有如此容人之量我倒是可以理解。
可大行皇帝的为人,我们都清楚,他怎么能容忍韩尚书那样的人在朝堂上待了十几年的?”
元庆帝可不是个有容人之量的人,否则也不至于临死都还在忌惮淮南王了。
他在位的二十多年间因为说错一句话就被他想方设法弄掉的人可不算少。
韩尚书那样一个墨守成规又不懂变通的人能在元庆帝的手下活下来,的确是个令云绯月想不通的意外。
裴宴清却是讽刺的笑了,“何止是韩百川?
像是裴阁老,魏国公这些时不时与他唱反调的老臣,乃至你父亲……他看不顺眼的多了去了。
真正处理了的要么是寒门官员,要么就是与主家闹矛盾,被主家抛弃了的世家子弟。
你仔细想想,但凡
你能记得的那些被他突然发落的官员,有几个是背景强硬的?”
元庆帝无论再怎么被人瞧不上,他毕竟也是一国之君。
能被他亲自处理的官员们职位和影响力都不低,云绯月其实根本不用特地回忆也能想起来。
仔细想了想,她反而更疑惑了,“我若是没记错,五年前,他甚至还处置了当时位居次辅之位的薛士钊。
我若是没记错的话,薛士钊不仅是薛氏族长,还是高阳郡主的驸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