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直接进入内殿,也没有去找座位。
而是径直走到宗正寺卿和太医院院首面前站定,“哀家怎的不知,区区太医院院首和宗正寺卿的权力竟然如此之大了?
是哀家在冷宫的这些年,大元的规矩变了吗?
怎的无人告诉哀家?”
大元的规矩自然是没有变的。
太医院院首和宗正寺卿不过是看云绯月生产的时候裴宴清没来,就觉得云绯月这个皇后做不长久。
想趁着云绯月最脆弱,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彰显一下自己的存在感,满足一下他们变态的虚荣心而已。
毕竟这两个平日里完全没有存在感的官员想在朝堂上找点儿存在感也挺难的。
拿捏当朝皇后的机会,他们到死都不见得能有下一次。
可他们哪儿能想到,裴宴清是没来,可裴宴清的母亲来了啊?
云绯月产子,裴宴清来不来其实都是众人可以接受的。
他来,可以说是为人夫的本分,也可以说是身为皇帝的重视。
可梁太后就不一样了。
今日是她时隔十三年后第一次进入大众的视野,最近一段时间,无论她做什么都会格外的惹人关注。
而她明知道这种情况,
还风风火火的赶到了风章宫,并为云绯月说话。
就这一系列的做法,绝不是一个刚出冷宫,地位还不稳固的太后该做的,可她还是做了。
关键是她是裴宴清的母亲,她以太后之尊亲眼见证皇嗣的诞生,重视的不仅是皇嗣,更是云绯月本人。
这举动,相当于在给云绯月撑腰。
宗正寺卿懵了一瞬,还以为梁太后刚出冷宫,对外面的事情都不了解。
对梁太后行了一礼,期期艾艾道:“可是太后娘娘,皇后今日先是与陛下共乘龙辇,后又入天坛参与祭天。
她违背祖宗礼法的举动已经太多了。
往常后妃生产,无不是太医院的稳婆接生,太医和宗正寺卿共同鉴定皇嗣身份。
臣倒是不怀疑太后娘娘维护陛下之心,可皇后……”
宗正寺卿想要的效果完全没有达到,他像是疯魔了似的,完全开始口不择言了。
“可皇后先嫁穆泽深,后又与杨氏长子杨奕之有婚约。
陛下与皇后成婚第二日就出征了,皇后如今又早产,这个孩子的身份的确可疑……”
咚的一声,宗正寺卿脑袋死死地抵在了地上。
脖子被人踩着说不出话来。
不知道何时赶来的裴宴清用脚踩着他的脖子语气森寒,“你方才所言,朕好像没怎么听清楚,不若再说一遍,让朕仔细听听?”
说着要让宗正寺卿再说一遍,可踩在宗正寺卿脖子上的脚却一点都没收力。
而是直接道:“应该没有任何人跟你说皇后要生了吧?
跟进去的大夫到现在也没有说什么结论,皇后亦从未像寻常妇人生产时那般叫唤,所以,你是怎么知道皇后要生了的?
还是说,今日只要朕不在,不管事实如何,你都已经做好了要歪曲这个孩子的身份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