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梁王府的忠烈之名和香火延续,带着梁王府的成年男性去赴死,这种事情是梁王能做得出来的。
云绯月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看到一个脆弱到像是随时都能碎掉的裴宴清。
她想都没想,起身想靠过去,裴宴清余光注意到她的动作,却率先靠过去扶住了她,“怎么了?”
云绯月摇摇头,起身挽着裴宴清的胳膊问元庆帝,“如果事情真的是你说的这样,梁王府的一切也就被掩盖了,你为什么会知道的如此详细?”
裴宴清讶然看向云绯月,却见她正一脸认真的盯着元庆帝,那表情似乎比他自己还紧张。
无声的搀稳了云绯月,裴宴清亦静站着等元庆帝的答案。
元庆帝的回答也很简单,“镇国军出征之时当中就有朕的人。
梁王发疯之前他就装死逃过了一劫,灵台山一战结束,他的消息就送到宫里了。
朕才命赵斯去拿了梁王府通敌叛国的证据。”
云绯月连自己的母亲都拖下水了,这会儿也没什么顾忌的了。
直接不管不顾道:“既然证据如此确凿,你又怀疑太子是皇后与淮南王之私生子,为何还要任由他们母子占
据中宫主位和储君之位,为何只是打压,却从未对他们下过杀手?”
云绯月一直都挺奇怪的。
无论是傅太后还是元庆帝,对于梁初晴和裴宴清母子的针对几乎没怎么掩饰过。
可作为大权在握的皇帝和太后,他们其实有那么多机会直接弄死裴宴清和梁初晴,可直到傅氏失踪,元庆帝“驾崩”,他们也还没有直接对梁初晴和裴宴清下过死手。
就好像,一直想杀他们,却又不敢用尽全力似的,给人的感觉很矛盾。
裴宴清听到云绯月这大不敬的问题也没有阻止她。
眼神始终停留在元庆帝身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被迷药麻痹了意识的元庆帝每次开口,吐出来的都是精髓,这一次也不例外。
反应迟钝的理解了云绯月的话后,他便语出惊人道:“因为淮南王答应朕,只要朕留他们母子性命,他就永世不回大元。”
斗了那么多年,连淮南王的一根毛都没能伤到。
元庆帝大概也知道自己的能力实在奈何不得淮南王,虽然平日里不愿意承认,但能让淮南王永世不回大元,他绝对是乐意的。
云绯月一口咬在自己本就负伤的
舌尖上,“那为何太子去靖北后你又突然开始痛下杀手?”
心里有一个荒谬到他不愿意承认的猜测,让云绯月紧张到忘了呼吸。
然而,人就是越不想要什么,就越容易来什么。
果然,就听元庆帝道:“因为朕收到了淮南王的人在靖北活动的踪迹,朕以为他要失约了,所以给他个警告。
而且,那时候太子太活跃了,他挡了朕选中的继承人的路。”
一句“朕选中的继承人”像是一对强有力的大手一样将云绯月和裴宴清杂七杂八的念头全都摁了下去。
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你选中的继承人是谁?”
许是对这个问题格外的看重,元庆帝的理智和本能拉扯了良久,还是没能逃脱药物的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