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没想到的是,危急时刻出面维护裴宴清的不仅仅是与她有着血缘亲情的魏国公,还有裴阁老。
裴阁老生性沉稳,鲜少动怒。
身为首辅,他不仅要维护自己的立场,还得维持朝堂稳定。
所以之前太后处处蹦跶伸手的时候他只是旁观着,基本没怎么表态。
可眼看着裴宴清都要被太后拖死了,他便不能再袖手旁观下去了。
直接冷声道:“太后娘娘是想让太子殿下交代什么?
交代他如何在三月之内拿下千佛关,驱逐北齐强敌,结束朝廷十几年的困扰。
又勤王救驾,救满朝文武和圣人于叛贼刀下的吗?”
他指着裴宴清痛心疾首道:“莫说太子殿下从未对圣人不恭,对太后不敬。
就算他真的有错,杖责、罚跪,这是对一个有功之臣该有的态度吗?”
太后能在宫里为所欲为,不过是仗着自己是皇帝母亲的身份而已。
可一旦像裴阁老这种在朝中颇具地位的大臣决定不再纵容她的肆意妄为了,太后也就仅仅是一个一无所有的老妇而已。
她惊恐的看着裴阁老,“首辅大人这是何意?
功是功,过是过。
太子平叛有功是该
嘉奖,然他仗着那点功劳不敬皇帝,顶撞哀家,哀家罚他亦不是错,只是恰好遇到他有伤而已。
怎么,哀家身为大元皇太后,连皇帝都要日日到寿康宫晨昏定省,他一个太子,哀家还罚不得他了吗?”
太后话落,李玉常亲自来报,“裴阁老,担架到了。”
裴阁老没说话,却是直接走到太后面前挡住了她,冷声下令,“带太子殿下回东宫。”
对上太后不满的眼神,裴阁老终于没了耐心。
他那双平日里像绵羊一样温和的眼睛此时迸发出了令太后惊骇的虎狼之光。
“太后娘娘,按规矩,您身为后宫女眷,即便手握太祖钦赐的九龙簪也无权干涉朝政。
看在圣人的面子上,您之前下的懿旨老夫可以当做没听到,没看到。
但也请您记住,老臣才是先皇和圣人亲封的内阁首辅。
眼下圣人和储君双双昏迷,老臣身为内阁首辅有权对他们的安排做出合理的安排!”
内阁首辅本来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裴阁老平日里低调却不代表他没有权倾朝野的资格。
此时如此强势的与太后对刚起来,大臣们虽然没有明确站队,但
谁也没有拦着来接裴宴清的侍卫。
细长那些太监们在观望着太后的态度,后者也不顾什么情面了,“拦住他们。
今日谁敢带太子出这门,他自己就别想出宫了!”
西厂的太监们就如闻到血腥味的猎犬一样,迅速提刀冲向抬着担架进来的侍卫们。
魏国公立刻抽刀上前,裴宴清带来的侍卫们也都愤而出面护主。
才安静下来不足一个时辰的龙泉宫眼看又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内殿里传来一声惊骇的喊声,“来人啊,圣人不行了!”
太监尖锐的嗓音将声音放到最大,众人顺势望去。
隔着明黄色的帘子都能听到皇帝有气无力的咳嗽声。
原本昏迷着的皇帝先是中邪了似的,在大力的咳嗽惊颤下跟诈尸似的一下一下的弹起来又落回到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