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屁股才坐稳,皇帝便幽幽开口,“太子妃是朝中最懂火药的。
依你看,陆敬之能不能把皇陵中的官眷救出来?”
这种事情又岂是她一个后宫女子说了算的。
云绯月跟个鹌鹑似的缩着脖子,“朝中大事,臣妾不敢随意置喙,请圣人恕罪。”
前朝后宫从来都是一体,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被扣上一顶后宫干政的帽子。
方才为了自己和父亲的安危不得不插嘴,即便被说后宫干政,只要父亲安全,她也就认了。
如今皇帝都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还故意拿既定的事实来引诱她说话。
万一哪里说的不合适了,即便是没有任何的实际影响,也还得被扣上一顶牝鸡司晨,后宫干政的帽子,她可不愿上那当。
可元庆帝的套路就好像那老母猪戴胸罩,一套又一套的。
见云绯月避而不谈,他大手一挥,说了句,“无妨,你尽管畅所欲言,朕恕你无罪。”
云绯月心说我信你才怪!
可她心里更清楚元庆帝的“恕你无罪”其实就是变相的“朕让你说你就说。”
圣旨已下,云绯月就算真的什么都不懂也得顺着皇帝的意思说两句。
只是
皇帝面前,终是不能太放飞自我。
所以她一脸单纯的问了句,“臣妾没去过皇陵,敢问圣人,皇陵是无人看守吗?
为何瑞亲王的人带着那么多手无缚鸡之力的官眷还能轻易入得皇陵去?”
皇帝脸色甚是难看,“皇陵自然有人看守。
然瑞亲王亦是朝中亲王,他要入皇陵,看守亦不可阻拦。”
云绯月仍然一脸疑惑。
“可臣妾隐约听祖父说过,从进入灵山到真正抵达皇陵,起码要经过三道关卡。
瑞亲王无人阻拦,那些官眷也无人阻拦吗?
寻常人家的祖坟都不让女子靠近,皇陵难道不用守这规矩?
而且,瑞亲王如果真想炸皇陵,势必要将火药安排在各处受理点上。
瑞亲王又要用那些官眷威胁朝廷,又要用她们身上携带的火药炸皇陵,那些官眷难道会分身术不成?”
云绯月并未直接回答元庆帝的问题,可一个接一个的疑问,却已然将瑞亲王挟持那些官眷的纰漏指了出来。元庆帝眼神复杂的看着她,“如此说来,你并不相信瑞亲王真的会炸皇陵?”
云绯月眨巴着眼睛一脸单纯,“家父方才就已经说了,从瑞亲王谋逆的那一刻
起,皇陵就与他无关了。
臣妾以为,瑞亲王也是这般想的。
他若是谋逆失败,自然入不得皇陵,皇陵的安危与否与他无关。
他若是谋逆成了,皇陵就算真的被炸了也可以推到圣人头上。
左右,史书是由胜利者来书写的,不是吗?”
云绯月在赌,只要皇帝拿皇陵里的叛军没办法,需要她去解决那些火药的时候,她就能出去。
她出去了,才能跟梁遇白、蓝臻等取得联系。
也才能为裴宴清的归来铺平道路。
不出所料,皇帝闻言并不高兴,“照你这么说,朕就拿他没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