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一阵窸窸窣窣,都在讨论穆泽深请大理寺卿来主持丧仪的事情。
穆泽深垂眸遮去眼中戾气,低声道:“对不起,二弟。
大哥知道,身为长子,却是如此残破之躯,连个像样的主礼官都请不来,是大哥给穆家丢人了。
但是二弟,咱们没了爵位,不能连骨气也丢了啊!
这几日来吊唁咱爹的都是咱们的恩人,何况两位礼官前辈。
他们身份是不比大理寺卿高贵,但你不能如此折辱人啊!
做官先做人,这是咱爹生前亲自教导我们的,你难道忘了吗?”
穆泽远被穆泽深的一番话搞的瞠目结舌,半晌说不出话来。
而在场的宾客们多半还是相信穆泽深的。
穆家和云家,如今是彻底撕破脸了。
穆泽深怎么可能在这种事情上自取其辱?
尤其是那两个主礼官,他们都是看在穆泽深和靖安侯的面子上来的。
靖安侯是穆家最后一位拿得出手的家主,何况死者为大,敬他几分不成问题。
而且穆泽深虽然成了内侍官,可兵仗局军器库提督的权力却是连许多名正言顺的朝堂大员都比不过的。
反正他们又不指望穆泽深给他们传宗接代,他身体是否残
缺,跟他们也没多大关系。
无论私底下如何嘲笑穆泽深枉为世家子弟,可面上何必白白得罪一个圣人跟前的红人?
遂适时开口,“原来二公子看不上我们两个任侯爷的主礼官。
既如此,我们二人就不在这里碍二公子的眼了。”
随即又对穆泽深抱了抱拳,“穆提督,我二人本不想驳了你的面子的。
但是,令弟身为穆氏少主,既然看不上我们,我们就不自取其辱了。
穆提督,诸位,告辞!”
说着话,穆泽深花了好大力气请来的两个主礼官竟然真的甩袖走人了。
穆泽深也没有出言阻止。
魏夫人见状慌了,立即上前,“二位大人请留步……”
那两人才不理会他,听到她的声音,脚步反而更快了。
魏夫人急忙扯着穆泽远的袖子催他,“还不去把两位大人请回来,去,跟两位大人道歉!”
大力的将穆泽远推出灵堂,魏夫人又赔笑道:“深儿,你快去与你二叔和林大人说说啊!
这明日就出殡了,主礼官不在成何体统啊?
这不是让人看我穆家的笑话吗?”
穆泽深对云绯月和谢婉婉虽然无情,可对魏夫人素来是敬重的。
但这份敬重在
魏夫人各种欺瞒,让他丢尽颜面。
他身体残缺的消息披露出来后魏夫人又迅速让穆泽远取代他的位置等诸多事情消磨殆尽了。
此番闻言,穆泽深只是凉凉的看了他一眼,“母亲,二弟才是穆氏之主。
穆氏再遭人笑,笑的就是他了。”
从云绯月与他和离的时候起穆泽深就明白了。
除非家族像裴氏、云氏那般强大,否则所谓的宗亲根本帮不了自己分毫。
他现在只想尽快找到谢婉婉,拿到正确的火药配方继续往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