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累,你好生歇着吧!情况如何?可有鱼儿上钩?”陈家兴连连摇头,想也不想便直接回绝了。
这一问不打紧,张氏的脸色瞬间犹如变色龙一般,由晴转阴,哀叹道:“本还指望这么久没过来,能满载而归,结果却收获寥寥,而且大的大,小的小,根本没法卖,看来只能留着自己吃了。”
“知足者常乐,仔细思量,这条小溪也为咱贡献了几两碎银,如果没有它,你那奶水怎会如此充足。”
陈家兴听后却是满脸的不以为意,在他眼中,这皆是大自然的恩赐,无需任何本钱,便能让他们赚取些许银两,已然是相当不错了。
更为关键的是,待日后众人知晓了此处的秘密,定然会有人前来捕鱼。这明明是自己率先发现的风水宝地,若是让旁人捕去卖钱,那可真是心如刀割啊!
但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荒地尚可办理地契,小溪却是万万不能的,届时也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毫无阻拦之法,你说这憋屈不憋屈,他反倒觉得没鱼正好。
听闻此言,张氏心中的阴霾顿时消散了大半,觉得自家男人所言极是,切不可因一时无鱼而心生抱怨,从而忽略了它曾经带来的益处。
“你说得在理,虽说卖鱼所获钱财有限,但倘若将这一整片地都开垦出来,咱也不按上等田的价格计算,只要四两一亩,也能卖出几十两呢!如此一算,其实也并未少赚,就算你摆摊一年,也赚不到如此多的银两啊!”
不算则已,一算惊人,张氏顿时喜笑颜开。
望着媳妇那一脸财迷的模样,陈家兴也不禁笑了起来,“这地,无论别人出价几何,我都绝不会卖,还要留给两个孩子呢!即便他们将来无需依靠土地谋生,也可留给孙子,终有一日会派上用场的。”
“呸呸!”张氏用手指着男人,怒目圆睁,愤愤地说道:“你这个榆木疙瘩,难道是盼着儿孙去喝西北风吗?这世上怎会有你这般愚不可及的父亲。”
“哎呀!咋还急眼了呢!常言道,富不过三代嘛!我这叫深谋远虑,你懂不懂?”陈家兴满脸堆笑地解释着。
“你快别瞎说了!咱儿子那么机灵,将来肯定会有个好前程,孙子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我只希望子子孙孙都能摆脱世代耕种的命运,忙忙碌碌一整年,赚到的钱,还不够那些贪官污吏吃一顿饭的。”
她曾听人说,那些贪官,不仅挥霍着从百姓身上搜刮来的民脂民膏,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还特别会享受,就连如厕都要下人伺候,简直是令人作呕。
“话虽如此,但这毕竟不是我们能够掌控的,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为子孙后代多积攒些家业,不求他们感恩戴德,至少不会骂我们吧!”陈家兴紧紧拉住老黄牛的缰绳,站在田中央说道。
“好好,你说得都对,是我见识短浅了,不过,我现在担心的是,按照目前这个进度翻地,会不会耽误春耕,还有,如今地都已经解冻了,码头那边似乎也要开始筹备了,一想到这些,我就一个头两个大。”
张氏一边用铁锹用力地敲打着没有翻碎的土块,一边不停地抱怨着。
“这个我刚才也考虑过,我们每天最多能翻三亩地,这片空地,少说也有十四五亩,也就是说,至少还要再翻上四天,才能全部完工,村里也要翻上六天,加起来就是十天,只怕再拖延下去就来不及耕种了,要不,我们雇两个长工吧!”陈家兴将自己的想法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也行,可牲畜去哪里弄?总不能去求家瑞和家旺吧!更何况小弟家中那么多地也需要耕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