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大福缓缓站起身来,轻轻地拍了拍田宝儿子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儿子啊,你能说出这番话,爹打心眼里感到欣慰,你说得对,只有凭借自己的真本事挣来的钱,花起来才会心安理得。”
如果这些年,他们夫妻不是对兄妹俩过于宠溺,估计也不会把大女儿伤害得如此之深。
每每想到这些,田大福就愧疚得如万箭穿心,觉得自己愧对发妻临终前的嘱托。
田宝儿一脸郑重地回答道:“爹,您放心,当初为了那笔彩礼钱,逼着大姐嫁进陈家,我们就已经对她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以后哪怕是沿街乞讨,儿子也决不会去大姐家门口,给她增添一丝一毫的麻烦。”
王氏听了这话,差点没有当场晕厥过去,她实在想不通,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竟然让从小到大对她百依百顺的儿子,学会了跟她唱对台戏。
“好啊!好一个父慈子孝,敢情就我一个人是外人是吧!”
王氏气得肺都要炸了,心里暗暗思忖着,你们父子俩不是一条心吗?那晚饭就自己解决好了,老娘才懒得伺候呢!说罢,她转身就爬上炕,躺着生闷气去了。
看到这一幕,父子二人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继续埋头挑拣着豆子,生气归生气,可总不能跟银子过不去吧,只有把这些破豆子挑干净了,才能卖个好价钱。
晚饭是田宝儿做的,虽然只有一菜一饭,但父子俩却吃得津津有味,王氏原本还指望着会有人来叫她,结果等到肚子饿得咕咕叫,也没有丝毫动静,最后,她只能硬着头皮自己爬起来吃饭。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次日清晨,天还没亮,父子俩就已经穿戴整齐,准备去外面抓猪。
王氏也没有闲着,直接进了厨房,烧了满满一大锅热水,以备不时之需。
别看这野猪腿上有伤,但经过一天一夜的休养,已经恢复了不少力气,爷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好不容易将其制服,按在了地上,并绑住了四只蹄子。
或许是野猪从父子俩身上嗅到了浓烈的杀意,它拼命地嚎叫起来,那声音犹如惊涛骇浪,震耳欲聋。
野猪的嚎叫声,犹如一把利剑,刺破了村庄的宁静,很快就引起了村中狗子们的警觉,没一会儿,便传来此起彼伏的狗叫声。
为了尽快摆脱这个麻烦,父子俩如疾风般抬着野猪进了厨房,并将其放在了事先准备好的桌子上,然后迅速地关好房门。
“爹,你来?还是我来?”田宝儿那握着杀猪刀的手,微微颤抖着,仿佛风中的残叶。
田大福没想到儿子竟然如此胆小,不就是杀个猪嘛,有什么好怕的?一刀不死,大不了再来一刀!
他一把夺过尖刀,犹如英勇的战士,“瞧你那熊样,还是我来吧!”
田大福心里暗暗想着,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虽然他从未杀过猪,但依样画葫芦还是不在话下的,这能有何难?
然而,直到他第一刀下去,并未将野猪置于死地,他才恍然大悟,原来并非人人都能成为杀猪匠。
“爹,怎么办?它还没死。”野猪的惨叫声,犹如一把尖锐的锥子,直刺田宝儿的脑仁,吓得他差点松开了手。
相比之下,王氏则显得勇敢无畏多了,即使野猪此时面目狰狞,她也依然没有收回按在其身上的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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