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游新官上任,县衙却是乱糟糟的,毕竟一应佐吏早就散了。所有县衙的一切,都要他重新搭建起来,尤其是县丞、县尉的人选,也需要他重新选定。
钟游的处置很简单,直接找人询问昔日莒县的情况。
莒县原本的县令、县丞都死了。
可是,莒县原本的各曹佐吏,都是存在的,这些人因为莒县乱了,又不受臧洪的重视,所以全都是被撵走,各自赋闲在家的。
钟游准备了礼品,一一前往拜访,把县衙的六曹佐吏,全部都请回来。
各曹佐吏在,即便没有县丞、县尉,也能运转起来。
这些人是老手,熟悉整个莒县的情况。钟游更是凭空画饼,说县丞、县尉空着,只要各曹成绩做得突出的人,自是能得到升迁。
他空置了两个官职,
有这些人在,连带着其余县衙的诸多小吏,以及一些离开的衙役,还有牢房的狱卒等,全部都一个找一个,短短时间恢复了过来。
事情完成,不过一天的时间。
第二天,钟游就开始清理土地、人口黄册。
这些都保存完好的。
除此外,钟游把各大家族的物资,以及粮食,还有账簿、地契土地,全部都合并,重新进行清点。各大家族已经覆灭,所有物资,都收归为官府所有,眼下事情很多。
在钟游开始忙碌,把一项项落实下去时,有衙役进入,来到钟游的身旁,禀报道:“县尊,县衙外面,来了一群人,约莫有十多人左右,他们要见您。”
钟游搁下手中的毛笔,问道:“是些什么人?”
衙役说道:“他们自称是世家之人,是莒县徐家、张家、黄家、郭家、柳家的人,都是被臧洪灭了族,残存下来的一些人。”
钟游听到后,眼眸一下眯了起来。
五大家族的余孽吗?
来者不善啊!
钟游心中,顿时有了推断,这些人极可能是为了钱财、物资,以及家族的地契、田契等来的,想把这些讨回去。
钟游吩咐道:“去把人请进来。”
“是!”
衙役转身就去通知。
不多时,一众十余人,便已经进入了大厅中。
这些人中,有的是青壮年,有的是老弱,还有一两个妇孺。一个个进入大厅站定,向钟游行了一礼,就只见一个青年就站出来。
来人,赫然是徐季。
他是徐家仅存的嫡系子弟。
各大家族被灭,或多或少都有些人没被杀死,所以这些人聚集在一起。各大家族的底蕴,都很是不凡,钱财、粮食无数,更有无数的田地。
这些是世家的底蕴。
所以一个个来,要讨回家族的一切。
偏偏,这些物资又是在官府手中。
徐季躬身行了一礼,沉声道:“在下徐季,见过钟县令。”
钟游颔首道:“徐季,你很不错。因为你,主公的大军,才能顺利穿过天山关,里应外合,夹击臧洪的大军,取得这一战的胜利。这一次,你做得不错。”
徐季说道:“钟县令谬赞,这是我该做的。更何况,臧洪这样的贼匪,人人得而诛之。他这样的人,就是该死。”
钟游道:“臧洪的确该死。”
徐季话锋一转,直入主题,开门见山道:“钟县令,我们如今来,是为了各大家族的地契、房契,以及物资的。”
“我们各大家族在莒县,都是生活上百余年的。家族一代一代的传承下来,很不容易。传承到了如今,才有今日。”
“可是,却被臧洪、陶狄虎一朝屠戮,家族近乎被灭绝。”
徐季说道:“这些物资,此前是被臧洪和陶狄虎瓜分了。如今被官府掌握着。恳请钟县令,能把各大家族的一切,归还给各大家族。”
“请钟县令归还我们的物资。”
人群中,又有人说话。
“请钟县令归还我们的物资。”
“请钟县令归还家族的一切。”
五大家族的人,都是纷纷开口。这些人中,有一部分人虽说是五大家族的人,可却是旁系,甚至是微不足道的身份。
如今都是兴奋的喊话。
因为各大家族,那都是一笔极为丰厚的利益。
这般的利益下,谁都眼红。
都想把这些拿到手。
恰是如此,徐季以及其余的人,才会到县衙来,找钟游交换家族的一切。
钟游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笑容中,更多的是一抹嘲讽。
一群不知好歹的人。
竟要胁迫他。
钟游掸了掸衣袍,他端坐着,沉声道:“你们找我归还物资,问题是,我如今缴获的清点的,那都是臧洪、陶狄虎的物资,怎么是你们的呢?”
顿了顿,钟游说道:“更何况,你们如今一个个要找人归还,也该去找臧洪啊,来找我做什么。莫非,认为本官好欺负不成?”
这一刻,钟游透着一抹杀气。
他不可能把到手的物资交出去,因为五大家族的钱财、物资,以及地契等,实在是太大的一笔财产了。
单单是良田,五大家族占据了莒县良田的八成。其余剩下的两成土地,则是分散到其余人手中,县衙方面近乎是没有。
莒县很多的商铺,也是五大家族的。
钱财和粮食,更是多不胜数,至少到现在,暂时都还没有清点完。
可想而知,该是多么庞大的财产。
乱世苦,苦的是百姓。这些世家大族,锦衣玉食,一个个吃好喝好,全然不管最底层的百姓,都是贪得无厌的人。
徐季听到钟游的话,顿时皱起眉头,说道:“钟县令,话不该这么说啊!我们五大家族的一切,都是五大家族的。怎么能这般蛮不讲理呢?”
钟游沉声道:“我怎么就蛮不讲理了呢?”
徐季听到后,顿时皱眉。
钟游摆明了耍无赖,在这般的情况下,徐季近乎没办法,无法解决当下的困境。毕竟眼下所有的物资,甚至于家族的住宅,都是被官府封存的。
徐季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动,他忽然道:“钟县令,您如果如此的不讲道理。我们就只能是去请国相大人主持公道。”
钟游眼神更是冷漠。
找主公吗?
主公对这些钱财的处置,也不可能交出去的。
钟游好歹是在商场上摸爬滚打的人,见过无数商场的阴诡手段,他更极有办法。心中思忖一番,便有了计划,吩咐道:“行啊,你们想要去找主公主持公道,尽管去就是。这一事情,我不可能给你们任何的物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