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时乐拖着疲惫的身心摇摇晃晃地回到北镇抚司后院,她托初四为她准备来沐浴用的水,好清洗一番她身上那浓烈的汤药味以及隐隐约约总能闻到的属于楚寂的味道。
然而还未等到初四将浴水准备来,她便觉既困倦又无力,以致她连自己手心那仍溢出血的伤口都来不及清理,不知何时就歪倒在床榻上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她这一觉睡了数个时辰,直至夜幕拢上,万家掌灯时。
初四准备好了浴水,于屋外唤了她数声皆不见她答应,担心她出了什么意外,毕竟她前边回来时不仅面色
难看,脚步更是虚晃。
这北镇抚司衙门里又无女子或是侍婢,初四纵是想找来一女子进屋去看看裴时乐是否安然无恙也无可奈何,终是只能去找楚寂,如实禀告。
当此之时夏侯颐将将取下楚寂身上银针,他面上依旧盘布着那紫色的毒素纹络,身体只是恢复了一两层力气而已,然听了初四的禀告,他再无法自顾,站起身便要往后院去。
然他尚未恢复,根本无法行动自如,还需靠着初四搀扶才得以走动。
虽然他此时不宜走动,然而裴时乐是为了救他才发生此等安危不知的情况,
夏侯颐即便再如何关心楚寂的安危,也并未对他有所阻拦。
待楚寂到得裴时乐身旁来,发现她仅是睡着了而已,这才舒了一口气。
但确定了裴时乐的安好后他并未离开,而是就在她身旁坐下了,只交代了初四将金疮药与细布拿来。
他替裴时乐褪了鞋袜,将她在床上放躺好,并为她盖好衾被。
末了他轻轻托起她受伤的手,细心且轻柔地为她上药并包扎。
裴时乐睡得极沉,并未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