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寂的问题,裴时乐并不打算回答。
楚寂是当年漕粮被劫案中唯一的一位幸存者,或许她能从他口中问出些什么来。
但是,她不想与他再有任何瓜葛,这是其一。
其二则是他如今身为北镇抚司指挥使,乃是为天家卖命,漕粮被劫案不仅是当年的天家要案,这十余年来更是不允许任何人谈及提及,倘他知晓她的目的后阻止她调查,那以他的本事,她怕是永远也查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裴时乐正沉思如何应对楚寂的这个问题时,只听楚寂又道:“三少夫人可不适合撒谎,至少楚某能看得出来三少夫人有没有在撒
谎。”
裴时乐:“……”
“三少夫人可以不回答,就让楚某来猜一猜好了。”楚寂忽又笑得随和,语气更是慢条斯理的。
“姚大理乃漕府的理漕参政,漕府设于淮安,除了漕运总督与漕府卫军在运粮时可以离开驻地淮安,漕府一概官员在没有朝廷允准的情况下不可擅自离开驻地,姚大理此番之所以无御命而回京,乃是其老师病重,他特意告假并申请回京探望。”
“理漕参政在京城可不算什么大官,姚大理此番回京又是私事,定不为多少人所知,三少夫人想必没花心思打听。”
“三少夫人之所以会找上姚大理,
十有八。九是想要打听漕府之事,但是具体是想要打听漕府的哪些事情,楚某就猜不出来了,不过楚某想……”楚寂勾起裴时乐肩上的一缕长发,绕在手指上把玩,“或许与三少夫人的那支银钗有关联?”
裴时乐一瞬不瞬地盯着看似漫不经心的楚寂,第一次感觉到他除了将她禁锢在身下以及怀中之外的可怕。
直觉敏锐到可怕,对事情的洞察力也清晰到可怕。
“看三少夫人这故作冷静镇定的反应,想来楚某都猜对了。”那支银钗明明款式极为老旧,材质也不见得珍贵,一看就是十几年前的物什,可她却将它视作宝贝
,不惜亲自登门找他要回,还甘愿奉上五百两银票,证明它对她而言极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