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衰而恩弛,这是亘古不变的宿命。
他的姑母盛宠十数年,孕育两子,又以俪字为封号晋位贵妃,协理后宫,已实属不易。
套用句二皇子殿下时常挂在嘴边的话,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吃同一道菜,再痴迷,也是会腻的。
更遑论,陛下有数不胜数的选择。
君恩如水向东流,得宠忧移失宠愁。
莫向尊前奏花落,凉风只在殿西头。
“那便依殿下所言。”
南子逾没有再反驳。
他看的分明,二皇子心意已决。
风吹个不停,也不知何时才是的头。
更不知那个结果,是花团锦簇,还是满门覆灭。
太阳西落,又东升。
天际泛起鱼肚白,晨风裹挟着一丝凉意轻柔地吹拂,掠过茂盛的树梢,斑驳细碎的光影随之洒落。
顾荣高热退去,醒了过来。
微抿着苍白的嘴唇,歪头看向俯在不远处案桌上小憩的谢灼。
微光争前恐后挤进窗牖。
谢灼更像神明了。
毫无征兆的吐血昏迷,定是吓坏了谢灼。
杀母之仇。
在她本以为能褪去一层枷锁时,却从天而降了一副更坚硬结实的解锁。
几乎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心底源源不断涌现出的绝望和愤恨,一点点吞没了她。
弑君……
顾荣想起了她的梦。
这一刻,她竟卑劣的又想利用谢灼。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她沾沾自喜谢灼和贞隆帝之间有血海深仇。
她和谢灼立场一致,无需针锋相对刀剑相向。
她能借用忠勇侯府在北疆的威望,打造一支掀翻贞隆帝皇位的威武雄师。
她有金银。
她有数不清的金银。
只要能煽动谢灼为她所用,和她一起做乱臣贼子,她当即便赴扬州说服外祖父将荣氏剩余的三成家产一并交由她手。
金银,只会更容易流向不缺金银的人。
她可以打理商铺,钱生钱,金山银山任谢灼予取予求。
她可以给北境军提供粮草、被服。
她可以用上一世的记忆给北境军开凿铁矿,打造军械。
这一切的前提是,她得站在谢灼的肩膀上。
否则,她没有可生死与共的盟友,空有金银,行谋朝篡位之事,只会渐渐沦为一块任人宰割的肥肉。
所以,谢灼,你愿意跟我一起做乱臣贼子吗?
所以,谢灼,你愿意再一次心甘情愿被利用吗?
顾荣望着谢灼的睡颜,无声发问。
她唤谢灼谢如珩。
而今,却也想把君子如珩变成她手中一把无往不利的多刀。
真真是可笑至极。
谢灼不是唯一选,但一定是最优选。
她不愿再使尽浑身解数去引诱贞隆帝的子嗣。
更不愿俯首帖耳低三下四的将万贯家产奉给旁人。
所以,谢灼,不管你愿不愿意,都请跟我一起做乱臣贼子吧。
胜,你是天下之主。
败,你我做一对鬼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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