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好死又如何。
活着的时候得好活就足够了。
对林瑞家的诅咒,顾荣气定神闲不甚在意。可青棠大惊失色又恼恨不已,愤怒地扬起手,狠狠一巴掌扇在林瑞家的脸上。
声音又脆又响。
“好大的狗胆!”
青棠生来力气大,一巴掌落下,林瑞家的半边脸霎时失去知觉,嘴角红肿裂开,一缕血丝渗出,顺着嘴角蜿蜒而下,淌过刻薄的下巴。
林瑞家的被这一巴掌打蒙了,只觉眼冒金星,耳膜嗡嗡作响,嘴里浓郁的血腥气翻涌。
“大小姐定会平安喜乐长寿无忧。”
青棠满脸煞气的怒瞪着林瑞家的。
顾荣也有一瞬间的怔愣,回神后,林瑞家的已经被塞了口,拖了出去。
“青棠,唁唁犬吠无需入心。”
“过来,让我瞧瞧你的手。”
“手疼吗?”
青棠眼尾发红,声音里带着哭腔“气狠了。”
顾荣将浸了冰水的帕子敷在青棠手心,顺手指了指案桌上的花瓶“以后抄起一个花瓶砸她脑袋。”
掌心传来的凉意绵延不绝,渐渐地平息了青棠心中的怒火。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脸颊微微泛红,声音细若蚊蚋地说:“这花瓶,实在太贵了。”
“小姐,奴婢自作主张,愿领罚。”
“领罚?”顾荣睨了青棠一眼“是该罚。”
“手肿的跟红馒头说似的。”
“那便罚你随本小姐出去一趟吧。”
青棠茫然的眨了眨眼眼睛,疑惑道“小姐,将林瑞家的割舌断手送去椿萱院,陶姨娘必会大怒。”
“大怒之下,定会在伯爷跟前生事。此时出府,岂不是任由陶姨娘胡言乱语了?”
顾荣眉眼微垂,语调沉稳,声音中带着游刃有余的嘲讽“大事当前,她可不会同我计较这些小事。”
那天夜里,汝阳伯和陶氏在祠堂偏房秉烛长谈。
谈什么?
难道会不谈荣氏的万贯家财,不谈她的忤逆不孝,谈老夫情说老妻爱吗?
所以,接下来的一段时日,陶氏只会不遗余力的展示所谓的“母爱。”
“通知费伯套好马车,两刻钟后出府。”
“对了,莫忘了让伯府下人知悉,本小姐辣手摧老妪,是为陶姨娘争口气。”
亲自视察一番,才知两万两银票花的是否物超所值。
……
椿萱院。
跪了三日,陶氏两条腿又痛又僵,宛如尖锥在骨头里凿个不停。
后背和腚上的伤火辣辣的疼,似有匕首贴着皮肤狠狠刮过。
坐,坐不得。
躺,躺不得。
等顾荣下嫁沈家郎君,她定要让顾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顾荣自顾不暇,竹葳院的病秧子还能活几日!
丫鬟跪在脚床上,小心翼翼的揉按着陶氏膝盖的淤青,大气不敢出。
“夫人。”纱帘之外,丫鬟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慌乱与失措。
陶氏眉头紧锁,不悦地训斥道“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丫鬟闻声,猛地跪倒在地,声音颤抖“禀夫人,大小姐已命人将林瑞家的带至此处。”
“说,说什么了?”陶氏追问,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
丫鬟身体微颤,话语间磕磕绊绊“禀……禀夫人,大小姐言及,林瑞家的在您受罚跪于祠堂之时,对您多有冒犯不敬、折辱磋磨之举,实属欺主刁奴。因此,大小姐特……”
丫鬟吞了吞口水,继续说道“特命人将其割舌断手,以儆效尤。”
“什么!”陶氏的厉喝声,打断了丫鬟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