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云祁坐在椅子上,只是略微低垂着头,对于身旁不断传入耳朵里的声音,全然当做没听见。
“顾大娘子与昭辉公主这样亲近,从前又是公主的伴读,如今顾府出了这样的事,怎么不曾去公主那求一求,或许官家瞧着昭辉公主的面子,对顾世子从轻发落也未可知?”坐在她身旁的一个女子,身穿淡青色对襟罗裙,头上带着一套珍珠制成的头面首饰,此时毫不遮掩的嘲讽。
“妾身虽从前是昭辉公主的伴读,可妾身还是知晓后宫不得干政的条例,不比大娘子这样单纯毫无顾忌。”黄云祁也并非是个软柿子任由着所有人拿捏。
昭辉公主坐在首位,虽与离她最近的两个姑娘说着话,视线也是时不时地朝着她那头撇过去,对于方才那番话也同样听在了耳朵里,面上虽然没有什么明显表情,但心里早就已经在憋着笑意了。
相较于以往,黄云祁现下已经算是收敛了许多。
这次她回来,瞧见黄云祁这样事事得体,处处进退有礼的摸样,虽然为着她高兴,可心里不免觉着有些怅然若失,越发觉着她与从前不一样。
现下瞧着她这幅浑身带
刺的模样,这才从她身上瞧出些许从前的影子,只觉着倍感亲切,更是为着她不曾吃亏而高兴。
“也不知是不是因着顾老太太嫌弃丢人,这才躲在府里,只叫顾大娘子自己个儿出来入宫赴宴。”众人调笑声不断,似是寻到了什么有趣的玩具一般。
“妾身婆母身子骨一直不好,这几日又病下了,这才不曾过来。”黄云祁说着转头瞧着方才调笑声最大的那个女子,眯了眯眼睛似是在辨别她是哪家的大娘子一般,好一会儿才开口:“我记着我嫁入顾府之前,便曾听闻,贺家大娘子与我婆母走动最是亲近,如同闺中密友一般。
如今,自从府里出了事,倒也在不曾瞧见从前那些个交好之人登门。”
众人脸色微变,方才那贺家大娘子被她这样说,脸上也同样有些不好看,一副想要发怒却又当着昭辉公主和长公主的面不得不隐忍下来。
“旁人也就罢了,眼瞧着我们顾府落了难,总不能要求所有人都能雪中送炭不是?
只是贺家大娘子与婆母那样亲近,如今婆母又病了,贺家大娘子实在是不应当撇的这样一干二净,未免叫人觉着有些伤
心。”黄云祁才不管众人的脸色,自顾自的说着。
“从前倒也并未发觉顾家大娘子嘴巴竟是这样厉害,说的贺大娘子竟是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沐大娘子瞧了长公主一眼,见她并未出声,这才开口帮衬几句。
原本众人瞧见黄云祁也不应当这样如同疯狗瞧见了肉,一直紧咬着不放。
只是因着其中有人,似是瞧出长公主对她有些不满,众人围着讨长公主的欢心,这才想着一人踩上一脚。
“瞧着你们一人一句的,倒是把顾家大娘子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了。”长公主接收到昭辉公主的视线,这才勉为其难的开口。
只是象征性的说了两句,也算是替她解了围,毕竟在长公主说出这句话后,众人倒也不曾在紧咬着她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