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停了停,又继续说,“反正横竖都是死,丞相大人何不赌一把?这一赌若是成功了,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殊荣,再也没有蓝家跟丞相大人作对,丞相大人何乐而不为?”
皇后这话说的自然是十分精彩,先给人当头一棒,再以糖衣贿赂,让人想不答应都难,更何况是丞相这么一个恨蓝家入骨而又野心勃勃的人,这个皇后,当真是把攻心之策发挥的淋漓尽致!
丞相一遍又一遍的思虑着皇后的话,皇后倒也不慌,立在一旁沉静的看着,嘴角依旧带着那抹笑容,似乎此刻已经是胜利者一样,终于,对于权力的渴望和欲望战胜了所有,丞相大人心一横,“老臣任凭太子和娘娘差遣。”
“好,”皇后和太子闻言,纷纷高兴地大笑。
“不知太子和娘娘有什么计划?”丞相既然加入了,自然是要确保万无一失。而皇后和太子的逼宫,因为有了丞相的加入,就如虎傅翼。
“我原准备将这件事情挪到一个月之后,可是却未曾想到,父皇他提前动了手,恐怕一个月之后来不及。”太子闻言,面色担忧。
“既然如此,那我们也提前动手。”丞相苍老的斜影映照在窗纱之上,灯光晦暗交替间,透出浓浓的抑郁,鸟儿不知道被什么惊到了,翅膀扑棱棱的飞起,天空传来一片惊叫,秋风吹过,吹起屋外的枝叶,如群魔肢体狂舞不休。
皇后看着丞相此时狠戾的样子,暗笑自己当真没有看错人,这个老家伙不只是一只老狐狸,还是一条阴狠的毒蛇,于是一个天大的阴谋,在这个夜里滋生。
三日后,皇宫,御书房。
皇上正坐在预案前批阅奏折,手下的笔婉若游龙,不知不觉间批阅了一本又一本,渐渐的,累了,皇上停下手中
的笔,揉着自己的额头,看着预案上依旧是如山的奏折,暗暗皱眉,果真是老了。
“皇上深更半夜批阅奏折,可是累了?”娇媚尖锐的女声插了进来,生生钻进人的耳膜,正在揉捏自己额头的皇上舒展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不悦的看着殿门前。
被几个太监侍卫簇拥着走进的皇后,满脸春风得意的笑容,一双美目中波光盈盈,溢满了野心勃勃,身上蜇的是正宫的装扮,脸上也化着精致的妆容,一般是出席比较盛大的宴会才会这样。
“怎么不通报就进来了?”看着皇后的装扮,皇上心下十分厌烦,今年秋收,农民收成十分不好,有多少人饿死在饥荒之中,可这后宫的女人却是如此骄奢淫逸,皇上的语气十分的不客气,双目中写满了不耐烦。
皇后往前行了几步,做样的笑道:“臣妾这不是太想念陛下了,陛下可有好久没去臣妾那坐坐了,既然陛下不来,臣妾自己来罗。”说完,又是一阵娇笑,笑得花枝乱颤,几乎是眼泪都出来了。
小德子站在侧后面,目光看向殿外,心里不由得暗自想到,外面那些太监宫女全都是你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不可能这么不懂规矩,连通报都不会。
皇上双目沉沉看着皇后,她仿若不见,径直的走到一旁的座位上坐下,眼中面上没有丝毫的尊敬,看着皇后此时疯癫的模样,饶是皇上此时头脑不怎么清楚,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心下大惊,可是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却也是缓和了语气,改了口,“纱儿可是怪朕长久不去看你?确实是朕疏忽了,皇后与朕三十多年的夫妻,就算是朕公务繁忙,也不该忘记去看你,朕以后会记得的,纱儿别闹了可好?”
闻言,皇后的眸中闪过一抹凄凉,纱
儿,这个称呼,他有多久没有这样子称呼过自己了,十年,二十年,或者是,作为夫妻的三十多年?
自己原名宗正纱,原也是风华正茂的一名女子,身边有多少男子趋之若鹜,可自己却是爱上了原是太子的他,别人对自己的称呼何其多,纱妹妹,宗正妹妹,纱纱,可殊不知,自己最喜欢的,却是他一句柔情蜜意的纱儿。
仿佛曾几何时,自己还是那个明艳单纯的少女,仿佛不知疲倦地追在他的身后,每天叫着,太子哥哥太子哥哥。
仿佛曾几何时,他还是那个魁梧温柔的男子,尽管知道他爱的不是自己,自己依旧还是义无反顾的爱着他。
仿佛曾几何时,纵然他对自己十分无奈,也不会冲自己发脾气,每天只会无奈的说道,纱儿,你太调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