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讽刺啊,”她苦笑一声,眼中闪烁着泪光,“女儿曾陷入绝境,却意外地被一位好心人救下。原本以为可以从此摆脱险境,安然无恙。可是,我怎么也想不到,当我踏进家门的那一刻,第一眼看到的竟然是一一满目白色!而今天,我这个还活着的人,却要为父亲出殡?”
她的声音哽咽,眼中透露出难以言喻的悲伤与愤怒:“是不是父亲不想再见到我,宁愿我死在外面?”她讥讽地挑起嘴角,泪水一滴滴落在她的脸颊上。
“当然不是!”齐鸿葛一脸的尴尬,只见众人看向自己的目光中透着谴责之意,忙辩解道。
“晓晓,为父从来没想过你死,是你娘亲口告诉为父,她说接到洪嬷嬷的报告,说你已经……”
不等他说完,路漫儿就诧异地打断他
“我娘?我娘不是六年前就因难产去世了吗?”
语气中带着疑惑和嘲讽。
齐鸿葛被噎得一口气没上来,缓了缓才道:“为父说的是你继母甘氏。”
“哦,原来是您当年从青楼招惹来的名花魁,真是失敬失敬,如今鸡插了羽毛装凤凰,也要尊称一句甘姨娘了。”路漫儿噙着笑意,骂人从不带脏字,讽刺之意却也十分显著。
“你!”
甘氏听她一口揭破自己之前的身份,心中大怒,但她并未马上发作,而是怀疑地看着路漫儿。
她给了洪嬷嬷一大笔银子,而洪嬷嬷办事向来妥当,不会失手。
所以齐晓晓肯定是死了。
眼前的这个人,无疑是个冒牌货!
甘氏内心冷笑不已。
一个冒牌货,竟也敢鸠占鹊巢、以假乱真?
她可要好好教训这个臭丫头!
甘氏见状,心中一动,立刻便有了主意
她一直都将齐晓晓当作眼中钉肉中刺,此时哪里会放过这个机会?
她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开口道:“老爷,今日宾客众多,我们且先问问她。&ot;
说着,她看向齐晓晓,语气温和地问道:“姑娘,你说你是我的女儿齐晓晓,敢问你有何凭证?
路漫儿心中一紧,这个女人是个难缠的。
如果拿不出有力的证据,不仅会暴露自己的身份,还会有牢狱之灾。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听起来平静而
自信:“问得好,我有证据可以证明我是齐晓晓。
说着,她拿出一样东西。
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块玉佩。
齐晓晓轻轻拿起玉佩,缓缓道:“这枚玉佩是我娘亲留下的遗物,她曾经告诉我,只要拿出这个玉佩,就可以证明我是她的女儿。
众人闻言,纷纷看向玉佩。
只见那是一块翠绿的玉佩,上面雕刻着一只凤凰,那凤凰展翅飞翔,活灵活现,尽显美丽和威严。
甘氏看到这个玉佩,脸色微微一变。
她知道这个玉佩是齐晓晓娘亲的遗物,当初齐晓晓被送走时,她曾经给过齐晓晓这个玉佩。
难道齐晓晓真的回来了?
只是,甘氏惯会摆样子、说场面话,一个假惺惺的慈母的人设立地飞起,她一向待齐晓晓这个继女胜似亲女,谁人不知?何人不晓?
甘氏面色和善,但内心却有一抹紧张,她知道这个女子是来捣乱的,但她不能在宾客面前露出破绽。大脑这一瞬间快速运转,设法保持她一贯的温文尔雅。
何况今日来的宾客都是朝堂上有些身份的人,要是让他们看了笑话,指不定会传得多难听!
架子端得高,便不好自己落,故而她现在也不敢自己打破这个好名声。
她见齐鸿葛似乎动摇了,心里也打着鼓。
难道这老头有认下齐晓晓的意思?这可不行!她连忙使了个眼色给二女儿。
二小姐齐娆心领神会,轻声连忙轻声提醒道:“父亲,一块玉佩也说明不了什么,虽然玉佩是真的,但也可能是这个女子偷来抢来的啊,而洪嬷嬷都传了书信说晓晓遇到山匪被害,这女子突然出现自称晓晓,女儿今日又和姐姐见到了她,这未免太巧了些,您就不觉得可疑吗?”
一句话提醒了齐鸿葛。
齐鸿葛越想越有道理,点了点头道:“是啊,娆儿说的对,你这伶牙俐齿的丫头嘴巴厉害,但是证据不足,你自称是本官的女儿晓晓,除了玉佩,还有什么?”
路漫儿毫无惧色,仰首坚定道:“父女相认已是人间大幸,父亲为何还要凭证?莫非是不信女儿?”
齐鸿葛冷笑一声,语气中是满满的威胁,“大胆狂徒,你竟敢冒充本官之女!这是何居心!你再不坦白交代,别
怪本官不客气,直接将你抓起来治罪!”
见她不说话,他更是猖狂:“怎么,拿不出证据?哼,今天本官就要让你知道,冒充本官女儿的下场!来人,速将她拿下,重责五十大板!”场面一片混乱,几名家丁迅速踏前,似乎下一步就要将路漫儿紧紧拘禁。
齐鸿葛的目光寒芒四射,显然对这场闹剧毫不留情。
路漫儿心里轻笑一声。
可真是个无情无义的混账爹!治这种人,就要用茶道!
“父亲,你难道要把亲生女儿抓起来打、还要把我关进大牢吗?”路漫儿拿起手帕擦拭着不存在的眼泪,装作一副受了伤的模样,眸子里透着委屈和无辜,秀了一把好茶艺!
齐鸿葛张口结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当初他听到甘氏说接到洪嬷嬷的报告,说路漫儿已经身亡,虽然有些怀疑,但并没有想到竟有这样的事。如今被路漫儿当面质问,他顿觉尴尬万分。
她哀怨地瞥了一眼齐鸿葛,“父亲,我在外面受尽苦难,好不容易有贵人救命,这才死里逃生,刚重见天日就拼命赶路,不辞劳苦地回到家里,满怀欢喜地想和父亲团聚,一叙天伦之乐,没想到”
她哽咽的停下话语,众人似乎都能感受到她的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