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叶知鱼想也不想便厉声否认,一把掀开被子就要亲身去探个究竟。
可元气大伤又昏迷卧床几日,身上哪有什么力气,一个踉跄便斜斜栽倒下去。
饶是这般,叶知鱼也没叫半声痛,仍是执拗撑着病体要爬起来。
快步过来将叶知鱼重新扶回床上,凤无鸣见她这般情急失措,眼神幽暗不明,语气倒是和缓不少。
“本王拿这种事诓骗你做什么?太后懿旨已下,现下京中人人皆知,叶家算是完了。”
叶知鱼惶然地看着凤无鸣,似乎是想从他脸上看出几分破绽,但越是仔细,心中反倒越是确定,叶御史只怕真的被沈雁柳当做了替罪羊。
胸腔之中仿佛有火在烧,阵阵热浪催逼得叶知鱼,只觉连呼吸都仿佛鼓动风箱一般喉口嗬嗬作响,这灼人温度烧得她连后脑都隐隐作痛。
一把攥住凤无鸣衣襟,叶知鱼的眼睛亮得吓人,“她怎么敢……她怎么敢!满朝文武竟无一人敢出来替叶御史鸣不平么!”
凤无鸣倒未介意叶知鱼这般冲动举止,反倒顺势坐到了她的身边。
“旁人为何要替叶御史鸣不平?那日叶府事发之时京中大半
官员都在场,人人都长着眼睛,亲身看着那刘氏女发狂伤人。”
“偏偏京中疯犬之症就是自那日之后愈演愈烈,便是你我知晓叶御史无辜,那又如何让旁人相信、甚至同太后据理力争只为还他清白?”
“只凭着日期的巧合,她便这般草芥人命?”叶知鱼怒极反笑,“既然祸起刘氏女,那为何不好好查查刘家?难道不是众人知晓刘氏同沈家之间的关系,便怕了太后不敢多言么!”
“查案是大理寺的事情,”凤无鸣语气反倒多了几分奇怪,“可叶御史自京兆府中受审时便签了一份认罪书,因而大理寺虽然并未发现他的确凿罪证,可那份认罪书确实万万抵消不得的。”
叶知鱼垂下头去,她早知那认罪书会有后患!可没想到自己便是开出药方,解了这疯犬之症,沈雁柳仍不肯放过叶御史!
突然找到了希望一般,叶知鱼把住凤无鸣的胳膊晃了又晃,“我那药方既然用上了,皇帝可说有何赏赐?若我将这功劳让到叶御史头上,能否将功抵过?”
“就算不能罪数全免,可两相抵消一番,也足够让他平安告老还乡,不至于全家流放了吧?
”
凤无鸣却突然沉默下来,看着叶知鱼满是希冀的眼神,叹了口气,这才开口。
“你以为疯犬症危既然已经解了,太后为何还是一定要找叶御史出来顶嘴?”
叶知鱼张了张嘴,却想不出一个合适的理由。
叶御史素来明哲保身,这遭被沈雁柳选中做了设宴主家,其实无异于飞来横祸。
那既然沈家尚未大权在握,沈雁柳又为何非要除掉叶御史这个,对她来说其实并无妨碍的墙头草呢?
不……沈雁柳是有理由报复叶御史的。
因为叶御史受了她和凤无鸣的劝诱,将此事禀告给了皇帝凤衍之。
叶知鱼脱力一般垂下了手,“如果那夜他不进宫,这罪名原本是要安给刘家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