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鱼憋着一肚子气,被老管家客客气气请了出来。
许是觉得自家大人方才所行也有几分不厚道,老管家陪上了十二分小心。
“天师进了府中还未好好休息,不知是想先用些点心,还是想随着老奴在这院子里转转?”
叶知鱼气都快气饱了,自然没那心思考虑前者。
“说来也巧,我来付大人这儿也有几次了,倒还次次都是匆忙,从来没好好看过这院中景色。”
伸手不打笑脸人,付景同为了和凤无鸣密谋,把她这个救命恩人匆匆忙忙赶出来是一码事。对着一脸殷勤的老管家,叶知鱼还是很客气的。
“那今日便由老奴带着神医游览一二?”老管家连忙起身领在前头。
“这院子还是当时大人上任是皇帝赐下来的,好像从前主人是前朝的什么大官儿,修得漂亮着呢。就是我家大人平日里忙着办案,倒是白白浪费了这般造景。”
那厢管家已经好说歹说引着叶知鱼去了后花园,这厢刻意将她支开的付景同却是和凤无鸣相顾无言。
凤无鸣并不似做客,仿佛并未察觉付景同探究视线一般,悠悠哉哉坐在圈椅中品着茶水。
叹了
口气,终究还是付景同的定力稍逊一筹,“多谢王爷带着神医前来相救。”
“不敢当,”凤无鸣微微一笑,“方才就连我府上的神医,都要拐弯抹角地打探是否是本王对付大人下此毒手。付大人这般道谢,凤某实在不敢当啊。”
“王爷这话说笑了,”付景同咳了几声,才平复下气息,“付某不过一介小官,哪里值得王爷亲自动手?除非……”
“除非什么?”凤无鸣饶有兴致地盯着付景同,毫无芥蒂只是好奇一般追问。
付景同藏在被子下的手指微微蜷紧,眼睛盯着凤无鸣手中茶杯。
“下官在大理寺数年,查过不少案子,也看过不少卷宗,才知道大部分人动手行凶,并非谋划良久,更多时候是一时冲动。”
凤无鸣将茶杯搁在一旁,轻轻“嗯”了一声,示意付景同接着往下说。
付景同分辩不清他脸上面容下藏着的是喜是怒,因而只得继续开口,“而说到那动手原因,更是五花八门。血海深仇不是没有,可这在案子里,竟是少数。”
“更多的时候,有可能只以为对方的一次推搡,一句脏话,一个眼神,甚至是……一个
对方根本不确定的秘密。”
凤无鸣不置可否,只道:“疑心杀人,古已有之,曹相杀吕伯奢满门,不也是为那句宁我负人,毋人负我?”
“那吕伯奢何其无辜?只因他一时善心,便招致杀身之祸?”付景同眉头紧皱。
凤无鸣微微一笑,“不过是演义细说罢了,付大人这般义愤填膺,可是有几分感同身受?”
付景同自知失言,可话已经说出了口,便是覆水难收。
更何况,凤无鸣也不可能给他装傻充愣的机会。
施施然起了身,凤无鸣看着面色仍是稍显苍白的付景同,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