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初夏笑着把装有契书的匣子递给祁玉。
祁玉打开看完,缓缓地坐下来半天没说话。
“在我看来,福王妃和福王之间,大难来时各自飞的结局是定下来了。”季初夏说。
祁玉摇头:“哪有那么容易?夏夏,这件事就此作罢,我不能让你冒险。”
“你说的不容易是福王妃把着王妃的位子不撒手,那必定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但这位福王妃并不是个蠢人,反之还非常聪明,她能全身而退,就算不能,我也会让她全身而退,前提是她能真正为我做事。”季初夏看祁玉:“能坐在福王妃的位子上,她应该比我想象的更厉害一些。”
祁玉握住了季初夏的手:“为何要把心思用在盐上,你知道吗?不管是福王还是任何人,只要没得到朝廷允许,贩运私盐都是重罪。”
“我们不是要去京城吗?这份礼对四皇子来说够不够?”季初夏说。
祁玉愣住了,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夏夏,你为祁家谋算的太远了,我自愧不如啊。”
“祁玉,真金白银送给他,他不管从那一方面考虑都不会收,但我们送的是盐,这不单单是银子,更是把柄,你看到上面福王妃的印信了吗?是福王府的
印,这就证明福王妃心里是有提防的,在要跟我合作之前就已经想好了退路,但不管在哪里过日子,这银子都需要。”季初夏说:“我这一趟过去,福王反而没什么动作,他对我的轻视恰好成全了我们,去之前我就想过了,能做是天赐良机,不能做就全身而退,这世上的事,还真就的赌一赌运气。”
祁玉点头:“夏夏觉得我们何时进京比较好?”
“先回去石郎庄一趟吧,我那边的人参田也该收了。”季初夏说。
既然这边的事情都已经安排好了,季初夏还真想回去一趟了,一来是要去京城,二来福王府盯上了自己的家人,这是让自己非常反感的事,回去一趟看看家里的情况如何,他们离开蓉城,福王那边事情多起来了,也就无暇顾及这边了,至于说赵碧/莲,祁老夫人的话自己可是记得呢,如果到这个时候还能让赵碧/莲支棱起来,那就是祁家无能了。
祁玉心事重重,尽管季初夏说的有道理,可到底是触碰了禁忌,他需要平衡一下这里面的利害关系。
两个人是入冬的时候离开的,马车缓缓离开蓉城,季初夏便有些兴奋,跟繁华的城中生活比起来,她更喜欢清幽的
景色,蓉城的景色很美,处处都绿意盎然,但石郎庄的冬天乐趣也很多,至于路过京城,季初夏没打算现在就去,祁玉也是如此,京城露面太早,反而会引人注意,特别是福王。
两个人算好了日子,没有着急赶路,到石郎庄的时候已经是年二十八的傍晚了。
马车到了村口,就听到了欢声笑语,季初夏撩起帘子往外看,见村民们从村西的河边回来,抬着一桶一桶的鱼,笑得别提多开心了。
“这个季节的鱼就特别鲜美。”季初夏说。
祁玉想到季初夏捕鱼的情景,笑道:“咱们回来晚了些,只怕河面上到处都是捕鱼的坑了。”
“有鱼吃就行。”季初夏笑眯眯的说。
家门口,很多人来送鱼,所有人都自愿把家里最大最肥的鱼送到季家来。
这院子里,住着田郎中两夫妻和王文善一家四口,但在石郎庄里,所有人就认定这是季家,哪怕季初夏远嫁,季平安在外求学。
“哎哟哟,快看是谁回来了啊!夏夏!”有妇人看到季初夏下了马车,赶紧跑过来:“夏夏回来了啊,真的是夏夏!”
院子里正婉言谢绝送礼的田郎中听到这话,开门就跑出来了,许多人趁机赶紧进院,
把鱼扔到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