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秀娥看到女儿,顿时红了眼眶,她以为长嫂如母,季长林怎么也要给自己三分薄面,可自己非但拦不住他要出殡,更是不堪他们两口子的羞辱,只能愤然离家,如今想要回去就太难了。
“娘。”季初夏过去扶着陈秀娥的手臂:“不碍事,账本拿出来了吗?”
陈秀娥点头:“拿了,还有那些山菇子被李氏扔到了门外,村子里的人都帮忙捡回来了。”
山菇子有毒,并非只有石郎庄的人是这么认为的,李氏把山菇子都扔出来,多半是发现家里什么都没有,恼羞成怒失了理智。
季初夏扶着陈秀娥进屋,范氏看到季初夏的时候,又心疼,又觉得可怜,这么小小年纪的姑娘家,东奔西走,还要如此操心,太不容易了。
“奶奶。”季初夏福了福身:“亏着您接着了,不然夏夏回来连一个落脚儿的地方都没有。”
“不说这些,你可是我的孙女。”范氏叹了口气:“那边的事情咱们不管,这边也不是没有住着的地方,你们娘仨都在咱们家过日子,也挺好。”
季初夏过去靠在范氏的怀里:“奶奶疼夏夏。”
范氏是真心实意疼这孩
子,张罗着做饭,祁玉也被田郎中留在这边了,季平安看到夫子,眼泪就没停下过,哭的可怜。
祁玉自是要趁机鼓励季平安上进,他日能成为母亲和姐姐的仰仗。
吃过饭,季初夏带着陈秀娥过来,田郎中和范氏知道这孩子有话要说,热情的让娘俩坐下后,田郎中问:“夏夏是打算怎么办啊?”
“爷爷,夏夏答应过村子里的人帮忙作证,就教他们认山菇子,这事儿得做。”季初夏说。
田郎中点头:“确实,人无信不立。”
“季家的东西我们可以不要,但季长林一点儿不给就想不了了之,这事儿是不行的,不争馒头争口气,免得以后别人在背后说我们娘仨立不住,平安在读书,读书人得有点儿傲骨,作为母亲和姐姐,要给平安争气。”季初夏说。
田郎中问:“夏夏,这老话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打算怎么办?”
“自是有账在,既然受家产,那就不能什么都我们娘仨担着,别的不说,发丧出殡,棺椁鞋袜,吃喝这些钱得算清楚。”季初夏抿了抿嘴角:“到最后不求拿到银钱,只求断个干净利索。”
“夏夏想得周到!”一直没说话的范氏立刻
说:“孩子心里透亮,长林虽说打小看着长大的,可娶妻不贤,搅家不宁也不是一家两家了,这眼看上秋要交赋税了,尽早把事情办妥贴,免得他们还想要占便宜。”
季初夏重重的点头:“所以,夏夏觉得村/长还不够,村子里有威望的人都请来也怕李氏胡搅蛮缠,想请爷爷出面去李家请李家老爷子过来一趟,这事儿能少一些麻烦。”
田郎中在附近几个村子里的人情都很好,这世上除了当官和富贵人家不能惹外,就数郎中不能惹了,所以不管到哪里办事儿,都得给面子。
“我明儿一早就去,夏夏也沉得住气,等我带信儿回来再去找他们。”田郎中说。
季初夏点头:“爷爷、奶奶,让你们跟着操心了。”
“不说外道的话,自己家人遇到事情就得商量着办。”范氏可不是个拎不清的人,夏夏这趟回来对老两口的称呼可亲近了不少,这爷爷奶奶是打心底认下了,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陈秀娥全程没说话,也插不上嘴,看着女儿说得明白,安排的妥当,在心里埋怨自己这个娘当的不好,恨不得能啥事儿都不让女儿操心,偏偏还没有夏夏那聪明的头脑,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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