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下人,挨了关宝珠的这番训斥之后,再也没有人敢发出任何笑声了。
季月荷见状,不禁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都先出去。
“行了,都到外面去伺候着吧,至于受罚也都免了,不过姑娘的教导你们要牢记于心,切不可再犯,如此训诫也是为了你们好,否则真落得一个非议皇室的罪名,即便是咱们侯府也护不住你们。”
听见这番话,所有的下人全都齐齐称是,并且赶紧退下去了。
而等到伺候的人一出去,季月荷不禁就将自家女儿的手给握住了,然后笑着说道:
“嘴上说不在意,这气度也算稳得住,但实际上知道上官婉进宫了,你这心里还是不舒坦的吧。”
在下人们的面前,关宝珠确实不会失态。
可如今只面对季月荷这位疼她护她的亲生母亲,关宝珠其实年岁也不大,就算性子再从容沉稳,在自己娘亲面前,也难免会露出小女儿家的模样。
“母亲,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但是您就算看出来了,也不该这样笑话女儿啊。我知道自己以后进了宫是什么身份,也知道自己若善妒成性的话,只会惹人笑话,甚至不配坐镇后宫,可是有些事情是忍不
住的,我也会想上官婉先一步入宫,陛下与她之间会不会日久生情。”
关宝珠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神情间充满了苦闷。
季月荷如何看不出来,自家女儿这是在同自己生气呢。
在关宝珠的手背上拍了拍,接着她就一笑说道:
“你会有这些想法,其实一点都不要觉得自己不够沉稳,没有容人之量。哪怕你将来真做了皇后,但是听母亲一句话,你同样也是个寻常的女子。但凡是女子面对真正喜欢的人,谁又能做到心甘情愿与旁人共侍一夫呢。”
季月荷这番话,听得关宝珠有些瞠目结舌。
毕竟在这个对女子约束如此多,处处都是条条框框的规矩之下,季月荷这番话,确实算是离经叛道了。
但是为了自家的女儿好,不想她将自己以后的路给走窄了,该说的季月荷还是会继续说下去的。
“而且花无百日红,你瞧瞧郑王妃,过去何等得宠,现在你父亲得来的郑王府消息,说是她还被禁足着呢,更何况帝王家哪里来的长情呢。”
关宝珠这些事情,她并非想不明白,只是有的时候,不愿意去面对罢了。
而且她不死心的看向季月荷,再度开口说道:
“可是父亲还有娘亲你呢,在女儿眼中,你们就是这世上最恩爱的夫妻了,就是因为打小看在眼中,所以我才总觉得,自己也能找到那个,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夫君。”
提及到关嘉茂,就见得季月荷的脸上也不禁露出一丝笑意。
“我与你爹是患难夫妻,而且都是从苦日子里熬出来的,但是宝珠你选择的路与母亲不同。你若下嫁到寻常人家,那娘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这一辈子有娘家护着你,必保你一生无忧,可若进了宫,以后你只能靠自己。”
关宝珠其实在人前,从不会失态,甚至于开始一些反对她的臣子,在知道她将皇后规格的东珠发簪,都拿出来义捐拍卖这件事情后,说她顾全大局有皇后凤仪。
也只有在季月荷的面前,她才会如现在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