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摆在他眼前的,更重要的是先把眼前这一关过了再说。
他做好被传唤上殿的准备。
没想到,来人是传了圣上的口谕,关嘉茂也上了大殿。京兆尹也确实在大殿上,可他以为的对质,却根本不存在。
赵琏直接打发了京兆尹,京兆尹再惊讶再不满意,也不敢抗旨,只得退了下去。
他一走,赵琏先是问了下关王府的修缮进度,又提及了岭南的战事,并询问了关嘉茂可有什么想法和将来的打算。
这话题,跳跃得厉害。
全靠关嘉茂对此做足了准备,只略一沉吟,便将自己的想法娓娓道来。
尤其说道派兵遣将方面,关嘉茂却并不赞成。
“圣上,眼下盛京城内人手不足,国库空虚,粮草辎重都严重不足,实在不适合在此刻大动干戈,劳民伤财!”
“关爱卿你是行五出身,怎么还有不想打仗的元帅?”
赵琏笑。
关嘉茂赶忙上奏:“微臣确实行五出身,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微臣爱护将士之心,可昭日月。可眼下,内有赵成渊那逆臣贼子逃匿,后有岭南诸将跟着先五皇子谋反,外还有鞑子对我大赵朝虎视眈眈。要调兵遣将
,则牵一发而动全身,谈何容易?”
他这番话,果然让赵琏沉默了。
其实远远不止如此。
很多话,关嘉茂没说出口而已。比如说,太后的事,漕运重灾之事,各式各样的烦心事,让他永远也操不完的心。
“朕是担心,赵成渊会和那帮乱臣贼子联手……”
“如果只是如此,咱们完全可以派人前往岭南,继续执行原来的想法,挑拨岭南的诸位大臣与前五皇子的关系……”
关嘉茂意有所指。
细细解释。
赵琏认真听着,不住地点头。
这一谈话,两人都忘记了时间,直到常公公进来大殿掌灯,关嘉茂才惊觉到时间的流逝。
“关爱卿怕是饿坏了吧?御膳房的大厨应该准备好了饭菜,你我君臣二人边吃边聊。”
“多谢圣上厚赐。”
关嘉茂没有推却,当真等御膳上来后,一边吃,一边闲聊着。
等吃过饭,两人也讨论得差不多了。
关嘉茂迟疑片刻,这才问起之前的事情来:“圣上,适才圣上召微臣进宫,可是就为了岭南之事?”
“噢,是京兆尹上了奏本,说是一个叫三文的法师意外离世。有小道士指证,三文的死似
乎和季姨有关。”
这等小事,赵琏也没怎么放在心上:“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反正总有些见不得旁人好的人,一天到晚闲着没事就喜欢四处挑刺儿。朕坚信,此事绝对和季姨没关系。”
“多谢圣上体谅。”
关嘉茂深深一揖到地。
用了饭,关嘉茂这才得以离开。直到坐上了马车,他还是忍不住看着那座巍峨的皇城,明明那么庄严肃穆,却不知为何,总是带着几分浓郁的暮气。
赵琏又呆坐了好一会儿,才起身往宝慈宫走。
以前在处理完政事后,他偶尔也会来找太后闲聊,有时只是稍坐片刻就离开,有时,则会隔着帘子和太后说说话。
他记得,太后总是说她怕过了病气给自己。
亏得那时的他,还都信了!
从守卫森严的大内侍卫包围下的闯进宝慈宫。如今的宝慈宫冷清得连个人影都看不到,曾经的繁华,衬得现在的宝慈宫落魄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