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嘉茂没有回答,走进了屋里后,活动了一番早已僵硬的颈肩。
“你的身子感觉如何?要不要我让孙策走一趟,去把文兰和黄院判找来?”
“我没什么事儿。”
季月荷搁下笔,慢慢走了过来:“出去走了一趟,一开始是觉得累得慌。可过了那会儿,反倒感觉人轻松了。”
“你可不要瞒着我!”
他伸手搂着她的腰,将她搂进怀里:“我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可你应该明白我的心意。关家被迫走到今天的地步,从一开始,我就只是想着自保而已。”
为了自保,所以被迫一步一步推着向前。跟着赵琏南征北讨,挣下这份偌大的家业。其实从根本上来说,不过就是想活命。
“我知。你放心,如果真的不舒服了。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刚才,我把花家送给我的那份厚礼,呈给了圣上。”
关嘉茂反手搂着她,将脑袋埋进她的胸口。
唯有这样的亲密姿态,才让他真切的感受到,他一直拥有着她。
“花家的厚礼?是什么?”
“花家现在最值钱的是什么?”
关嘉茂笑,慢慢抬起头:“那花延晨容貌瞧着普通,为人倒
是够果决。蒙古马那么大的生意,也说送就送。可他敢送,我却不敢接手。说到底,我还是逊他一筹。”
“你不是逊他一筹,而是你们的情况不一样。”
对花延晨来说,贩马生意如今对他来说就是累赘,他送给了关嘉茂,他花家就解除了四面环伺的处境。他自然不怕。
而关家已经是树大招风。再拿到贩马生意,就是拿着催命符。
“圣上如何说?”
“就是让我联系花家那位,估计会对花家有所嘉奖。”
关嘉茂顺势将手指穿插到季月荷的手指中间,十指紧紧相扣:“不过,圣上也问起我要什么赏赐。”
“哦,你怎么说的?”
“三文法师去了太原吕祖庙,拜会一位老友。我特意向圣上求了恩典,让你去拜会他。顺便,你也可以趁机寻找良医。咱们大赵朝地大物博,不定就有多少隐士高人,一出手就把你的病治好了。”
太后娘娘的喜脉,简直就是悬在关家头顶上的利刃。
一旦败露,曾给太后娘娘诊过脉的所有人,恐怕都逃不了最后的清算。
在事情被爆出来之前,关嘉茂一直在想办法,怎么不着痕迹地把季月荷送走
,至少暂时送离盛京。等躲过了这一阵,再回来。
季月荷先是诧异,不过很快,她也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面上很是有些埋怨,嘴上却说着另外一层意思。
“侯爷,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就这样浪费了?”
“这是我心之所愿,如何说浪费?”
关嘉茂细细地揉搓着她修长的手指,凑到嘴边,细细地啃咬:“不然我能要求什么?现在的情况,咱们避其锋芒才是最佳选择。”
“宝珠那边……”
“易静不易动!”
他摇了摇头,才凑到她耳边低语:“太后娘娘那边,很快,也该有消息传来了。”
季月荷一挑眉,只是暗地里扣紧了他的手,什么都没有说。
关嘉茂确实没说错。
三日后,他就特意请了假,亲自将季月荷送出了盛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