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季月荷肯不肯原谅,可那个人的逝去,还是给了季月荷一记重锤。
她连续好多天都没有精神。
之前忙碌的日子突然一下子松懈下来,她开始把手上的工作分出去。
一部分给了袁氏。主要是关乎家中采买这部分,一部分给了大丫,主要是一些可以放手的生意,还有一部分给了冯氏。冯氏从小就在铁匠铺子里长大,对生意天生敏1感,季月荷把一些生意交给她,不放心,又派了个嬷嬷过去协助她。
说是协助,实则是为了威慑。
袁氏和大丫做事勤快干劲高,收支往来的账目一目了然。
可冯氏不一样!
只要过了她手的账目,或多或少总能发现一些问题。
季月荷对此深恶痛绝,拐弯抹角说了她两次,她表面答应得快,可一转身又故态复苏。
她现在也懒得再教。
只要大处差不离就行了。
而她自己,最近请了杨太医来给她把脉。
杨太医最是擅长调理之道,一探脉,就察觉她的主要问题:“肝气郁结气滞血瘀之证,记得少思少想,多睡,多去外面走一走,散散心就好。可不能再这般下去,否则……”
这边的脉案定下,药方很快也开具了。
季月荷自己也知道自家的事。
之前因为关老大和文兰的婚事,她原本就动了一回怒。之
后她就觉得身子不对劲。
没想到,这边又来了一次。
杨太医把药方开好,还在收拾药箱,那边就传信来,圣上相召,找他替太后治病。
杨太医合药箱的动作一顿,一根银针就扎到了他的手指,鲜血立马涌出。
“唉,老啰,老啰,也该告老还乡啰!”
季月荷惊讶了,杨太医是医传世家,他也不过才年过花甲,在老中医里,根本算不上年岁多大,怎么突然提及要告老还乡?
最重要的是……
“太后娘娘病了?”
“已经病了一些日子了。老夫愚钝,瞧不出来太后娘娘究竟生了什么病。所以才说老啰!”
杨太医话没说完,那边来人又在催了。
“原来,太后娘娘病得如此厉害。可惜我这身体不中用,居然没办法去探望她老人家。”
“病了就好好养着。”
杨太医离开了,只是在离开前,说了一句发人深省的话:“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他这句话的意思,莫不是另有深意?
季月荷想不明白。
关嘉茂进来时,就看见季月荷蹙眉做沉思状。
“杨太医不是说了,让你少思少想多躺多走动走动,怎么又在这里思考?”
“我是在想事情。”
季月荷问:“太后娘娘凤体欠安?已经有多久了?”
“有一段日子
了。”
这种事,关嘉茂身为朝中重臣,自然知晓:“许是之前担惊受怕,落下了病根。从圣上登基后,太后娘娘就一直凤体欠安。只不过,前些日子还好,最近一直卧床不起……”
说到此处,关嘉茂认真又问。
“你怎么突然想起问此事?”
“杨太医之前,说了句发人深省的话。我听到太后娘娘病重,说没办法入宫觐见。他就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就觉得,他这话很怪……”
关嘉茂也微微颦眉。
虽说太后娘娘凤体欠安,不过,她的身子瞧着,似乎发福了不少。
莫非……
当真是油尽灯枯,杨太医自觉救治无望,这才试图急流勇退,省得被迁怒?
“正如杨太医所言,你既然病了,就好好养病。旁的就别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