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兴奋地朝枣红马跑了过去,那欢愉的模样,如同她第一次见到枣红马。
枣红马并不知道,眼前这个人已经把它忘记了。
依然亲昵的蹭着她的手心,向她讨要饴糖。
“呀,它好乖呀!它好喜欢我……黄公子你看!这匹枣红马好乖,我最是喜欢了!”
那张熟悉的面孔笑得一脸灿烂。
似乎世间的所有烦恼,都没办法闯进她开怀的畅笑里。
赵琏瞧着,内心苦涩又苍凉。
她,真的又把刚才发生的事,都给忘得一干二净!
等两人再度回到别庄,天都已经黑尽了。赵琏并不急着离开,反倒是宣来太医,替关宝珠诊治。
“怎么做什么呀?我没病。我的身体好着呢!我之前就是觉得有点想呕,我真没事儿……”
关宝珠还闹着不愿意让太医诊治,让伺候的几名下人忙出了一身热汗。
而另一边,赵琏忧心忡忡,质问太医院院判。
“你不是说,她的情况会一天天好转吗?你说,她怎么会这样?”
“启禀圣上,依微臣看来,这便是好转的迹象。”
“哦?”
“圣上您想一想,关姑娘的病,病灶在头颅里。里面的瘀血压迫了经脉,这才造成了
她的失忆。每当她脑海中的瘀血形状发生改变或者移位,都意味着新的际遇到来……”
“你倒是告诉朕,这变化,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这……”
太医很迟疑,却不敢不答:“五五之数吧。”
“何解?”
“有利,自然有弊。瘀血在头颅里改变位置,可能是压迫了经脉,造成记忆缺失。也可能压迫其它经脉,造成……造成,难以挽回的恶果!”
这句话勉强说完,院判跪倒在地,埋着头,连动也不敢动。
赵琏踉跄着坐回椅子上。
听着里屋关宝珠的抱怨和挣扎,他捂着额头,痛苦地闭上眼。
……
当晚,赵琏歇在了别庄。
他身边的随从一副紧张如面临大敌般,迅速在各个方位布置人手。并调集来不少人马,将别庄围得水泄不通。
赵琏似乎一无所觉。
他陪着关宝珠给太医看诊完之后,又命人煎药,亲自喂给关宝珠吃。
关宝珠闹着要吃好吃的。
之前本来就说好,去马场那边的食铺吃午膳,结果却因为关宝珠昏迷而错过了。
眼下,赵琏赶忙命人做了几道好菜,送了上来。
关宝珠确实是饿了,一口气连吃了两碗饭,吃得腮
帮子鼓鼓的。
赵琏自己吃得很少,反倒不住地替她夹菜。
看着她朝他道谢,吃下自己夹进她碗里的各种菜,他的心里,觉得分外幸福。
原来,遇到对的那个人,哪怕只是简简单单的坐在一起吃饭,他也会觉得很幸福。
吃过饭,赵琏并没有如往常一样离开,反倒牵着关宝珠的手,跟着她进了屋。
关宝珠是失去了一段记忆,却不表示她傻。
她知道,这位黄十六对待她的态度不对。可究竟哪里不对,她不知道。
她想找娘,找爹去,可他却一直哄着她,不让她去。想到他说的那些话,现在天色已经黑了,还不如等没明天再去,她才歇了心思。
可眼下,自己要安寝了。这个黄十六还跟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