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对着胡轲这样说法,并无他意,只不过是在表面敷衍,一方面掩饰他已经一贫如洗的事实,另一方面也是想保持面子,在面对他人时不显得卑微。
内心实则矛盾。
本来想着一番客套已毕,若对方后续还想要求钱,在这时点开口可能有些突然冒失。
可他无论如何也不会预料到,此时被抽离出一张信纸,上面写着明确而郑重的话语——
“下一次带来更多。”
胡轲在妥善保存了姚广孝递过来的纸和笔后,转身走向自己临时搭建的居所方向,留下了独自在凛冽风中的姚广孝,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姚广孝突然出现对于胡轲来说确是近期一个相当令人欢欣的事件。
尽管姚广孝开口就是针对胡轲的把柄,但在后续并未真的提出直接交换金钱的提议,这给胡轲留下了许多潜在的可能。
走在前往窝棚的路上,胡轲一边深思,另一边观察着逐渐升起的太阳——这颗三月中接近巅峰的太阳毫不客气地展示着它的光辉。
不同于清晨温柔的光亮,此刻投射下来的光线,正是正午时太阳散发出的热情。
在融雪过程中所耗损的微不足道的热量,在此刻面对强烈的日照,已经不算什么了。
在漫长的冬天严酷的考验下,这块大地终于看到了春季复苏的第一缕希望。
阳光温暖地照射在胡轲身上,自入狱以来经历了诸多风暴后,这还是胡轲初次感受到这样由内心蔓延开来的温暖包围感。
身体有了热量,每步的脚步也随之显得格外轻松。
甚至连在路上碰到那只胡珂厌恶已久且懒洋洋躺卧着晒日的狗都心生善意地打了声招呼,但狗并没有搭理他。
这小小的打扰未影响胡珂的心情——眼看春天就在眼前,不论是谁的心情,这时候都应该愉快了。
然而他的愉悦并不长久,到达住处之际听到了房内传来哭泣之声。
耐心听完秦月茹自述的悲伤故事之后,胡珂渐渐明白了整件事的始末与前因后果。
事情虽有惊奇之处,却又在意料之中。
如同东郭先生、农夫与蛇的故事般,这次的冲突又上演了一遍新的角色,这一次的“郝建与蛇”、“老狐狸”。
秦月茹售卖盐巴的事始终秘密进行,为了避免引起麻烦,她在每一次出行之前,无论路程远达几十里之遥,都会四下寻觅合适的交货地点。
甚至,为防人盯梢,她不去找那些固定收盐的人,选择高风险的私下买卖来确保隐蔽性。
结果导致盐品的价格不佳以及加大了自己的被捕几率。
每次返回途中,秦月茹尽量用衣物严密包裹所有交换得来的东西,尽可能地避免他人的窥探和注意,生怕在无意间被人察觉,始终以高度谨慎的态度维持一切行动的隐蔽性和安全。
村里人虽然对杨家的姐姐这几天究竟在忙些什么充满好奇,但是这毕竟涉及个人隐私,大家忙于各自的生计,大多并没有太多的闲心关注她的小举动。
按道理,秦月如那份细微的情感本应当能够让这个秘密维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然而,有那么一天,她出于偶然的机会,见到了一个叫做阿霞的人物。
为了治疗她的孙子的病症,不顾年龄大到了几乎不再拥有青春年华的地步,阿霞仍不惜前往劳力集中的地方以美貌换取工作。
在见到秦月茹曾经一起前往购买食盐,而且同样被周围人嘲笑过的邻居之时,秦月茹心中涌现出了一种怜悯的情绪。
阿霞不仅获得了三百枚铜钱的赠予,更令人震惊的是秦月茹亲赴小镇请来了医生来照顾她的孙子。
表面上来看,这300铜钱似乎是秦月茹向阿霞所借款项。
但实际上从那钱离开秦月茹手心的那一刻起,便没抱有丝毫回收的想法。
阿霞一家人的具体情况,秦月如了如指掌。
考虑到她家庭情况的艰辛与秦月如家迁移过来时对阿霞的帮助,这一次秦月茹的行为全然视为对自己的回馈。
但是,她绝不会料想到她那分多出来的慈悲行为,差点将原本辛辛苦苦争取到的平静与快乐彻底摧毁。
尽管秦月如并没有对外界透露这些钱的来历,但是作为一个过了快四十岁的大娘子的阿霞在接到这第一份资助的一刻便敏锐地意识到她身边的这位村民可能有着不同于常人的经济渠道。
她最开始以为,秦月茹这些财富的累积可能是源于某种身体交换。
根据阿霞的理解,要想在这里的贫瘠土地上获得财富,要么通过抢劫,要么便是成为出卖自我的个体。
抢劫属于走入穷途末路的男性的命运,而出卖自我,则是一众女子所能凭借唯一途径。
那时的阿霞心里仍保有一抹善意,甚至还考虑过这笔钱是源自名为杨家二**的身体,那就应当将其偿还,哪怕付出沉重代价。
然而,在偷偷尾随观察秦月如一段时间后,阿霞的猜测证实并不正确。
秦月如每次离开时,总是裹得严严实实的,这让她和那些私下里从事“工作”的妇女几乎没有区别。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