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没把安乐县主许配给太子的事放在心上,但就在圣旨赐婚的第二天,安乐县主找来明王府了。
这日,天气骤然转冷,清晨起来,屋顶上都覆了一层寒霜。
苏月想见云娘,就派人去请了。
云娘进府的时候,苏月正挺着个大肚子在院子里修剪花枝,丫鬟上前道,“王妃,云娘来了。”
苏月往院门口望去,就见一三十岁左右的女子走进来,面色温婉,但眼神坚韧,观之可亲。
别说她爹苏怀臣喜欢了,单看第一眼,苏月也喜欢啊,云娘身子有一种很特别的气质,柔中带刚,和京都那些世家夫人全然不同。
苏月在打量云娘,云娘也在看苏月,苏月被某个战神王爷交出兵权也要休弃,后又不顾脸面再八抬大轿再娶回去,这事传遍大齐,即便云娘离边关不远,也有所耳闻。
云娘走上前,给苏月行礼,苏月将手中剪刀放下道,“云娘太客气了,你与家父有救命之恩,若非我身子重了,不便出门,该我亲自登门道谢的。”
云娘温和道,“其实真正救侯爷的人不是我,也不是升儿,而是王妃您。”
苏月不解,“我?”
云娘点头,“不
错,我是给侯爷请了大夫,但以大夫的医术解不了侯爷身上的毒,大夫从侯爷身上找到了解毒丸,司马当成活马医,将剩的七颗解毒丸一股脑全给侯爷服下,侯爷才熬过来的。”
这个功劳,她可不敢居。
苏月道,“要没你给家父请大夫,纵然我爹随身携带了我给的解毒丸也没用。”
这些互相推让的话,就不用多说了,苏月请云娘进花厅说话。
进了花厅,丫鬟端茶端点心上来,苏月请云娘喝茶,一盏茶喝完,云娘按捺不住道,“明王妃找我来可是有话与我说?”
苏月轻笑,“我们不是一直在说话吗?”
一句反问,倒是把云娘给问住了。
她说的不是这些家常话,而是说些别的。
苏月笑道,“原本我请你来,只是想见见,以防哪天在街上碰到都不认识,但现在——”
“有件让我犯难的事,或许你可以帮我。”
云娘怔住道,“明王妃在与我说笑吗,您是明王妃,有什么犯难的事,我能帮到你的?”
苏月道,“我虽贵为明王妃,但也不是什么都能办到的,长宁侯府的情况,想来我爹应该与你说过,侯府内院如今能管事的只
有祖母,但她身体抱恙,不宜劳心,我大哥亲事在即,府里一个帮着操持的人都没有,你能管一间客栈,想来这些事难不住你。”
云娘懵了。
芍药和海棠面面相觑。
王妃竟然让云娘帮着操持世子爷的喜宴?
云娘道,“能得王妃看重,我本不该拒绝,但我怎么能操持长宁侯府的喜宴呢?”
苏月笑道,“只要你愿意帮忙,这有何不可?”
“你帮着操持我大哥的喜宴,大家自然知道你与我爹的关系是过了明路的,只是你不愿被侯夫人的身份束缚,宁愿开铺子也不愿意住侯府,将来我爹进出客栈,才不会被人说他养外室,被御史弹劾,连累声誉,你既为了我爹着想,我相信你会愿意再为了我爹委屈自己一下的。”
云娘怔住了。
她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落个长宁侯外室的身份。
可她又无话反驳,没名没份又不清不楚的可不就是外室。
她不想自己嫁过人的身份连累苏怀臣被人诟病,可养外室一样会被人诟病,甚至被御史弹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