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拨弄手中佛珠不语,苏月需要矜持,更不能开口了。
二太太坐在那里,心下忍不住嘀咕白太妃的多虑,明王要接回他们长宁侯府大姑娘又不是因为喜欢,只是先皇逼迫不得已而为之,再加上外界传言他伤了身子骨,大姑娘肚子里的极可能是明王这一生仅有的血脉,才这般看重。
只有一个孩子,哪怕就是个女儿,估计明王都恨不得她能继承爵位,哪还会有别的孩子来争?
不过若是流言是假,确实需要慎重些,万一大姑娘像她娘生她似的难产而死,即便她是先皇赐婚,明王肯定也会续弦,万一继室再生个儿子,可就有的掰扯了。
不过二太太更清楚老夫人只是说说,老夫人不可能让苏月把孩子生在侯府,抬头嫁女,低头娶媳,不端着点儿,没得叫人以为他们长宁侯府姑娘好欺负,尤其明王已经狠狠欺负过他们长宁侯府大姑娘了,就更别指望长宁侯府好说话了。
白太妃道,“要长宁侯府觉得我明王府诚意还不够,我这就回去让那孽障上门负荆请罪。”
说着,白太妃就要起身,老夫人拨弄佛珠的手一顿,忙道,“倒也不必如此。”
白太妃回头看着老夫人,老夫人道,“负荆请罪就不用了,我会帮着劝月儿她爹的。”
总是要嫁的,又何必一再的落明王脸面,为将来埋下隐患,浓情蜜意时,怎么样都好说,可一旦感情淡下来,这些事都会是裂痕,做人不能只顾眼前。
白太妃坐下来,继续商议聘礼和婚嫁事宜,本来这些事都该避着苏月的,但苏月孩子都怀上了,就不讲那些规矩了。
老夫人就一句话,聘礼什么的都是其次,长宁侯府虽然比不得明王府有权有势,但苏月也是苏怀臣的掌上明珠,侯府给的嫁妆就足够苏月一辈子吃喝不愁了,再多的也只是锦上添花,重要的是苏月出嫁后,日子能不能过的舒心。
白太
妃笑道,“老夫人尽可放心,易儿要敢欺负月儿,莫说我不答应,就是九泉之下的先皇也饶不了他。”
该说的能说的,老夫人都说了,剩下的就看苏怀臣的了,白太妃不便直接去找苏怀臣说这事,小坐了会儿,就告辞了。
淑华长公主没和她一起走,显然有话单独和苏月说,苏月就领淑华长公主去花园转转。
到了花园,四下无人,苏月问道,“我看长公主气色红润,可有哪里不舒服?”
淑华长公主眼眶微红,感动的,她为明王说情而来,苏月还记挂她说自己身体不适,昨儿没进宫赴宴的事,她摇头道,“我没哪里不舒服,只是武国公府是太后和白太妃的娘家,我和离另嫁,也落了她们的脸面,世子怕她们给我难堪,找了个借口不让我进宫而已。”
苏月猜也是为这原因,淑华长公主握着苏月的手道,“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
苏月耳根通红,正要说话,那边跑过来个小丫鬟,大喘气道,“大姑娘,定王世子他们在街上向明王请教武艺,据说请教的很激烈,柱国公世子路过看见了,没忍住也和明王切磋了下……”
苏月,“……”
苏月脑门上黑线滑下来。
又是请教,又是切磋……
那混蛋身份尊贵,辈分又高,逼的人想和他打架,还得找借口,也是没谁了。
淑华长公主则眉头微皱,温霆不是不肯听她的,揍明王一顿吗,怎么街上碰到就改主意了,他可不是轻易改主意的人。
担心有事,淑华长公主就没多留,苏月让要送她出府,淑华长公主没让,苏月就回挽月苑了。
回屋刚坐下,正准备倒茶喝,窗户就被扣响,苏月回头,就看到某位爷跳窗进来,看到他的模样,苏月嘴角狠狠抽了下。
某位爷不止鼻青脸肿,还青了一只眼。
狼狈是真狼狈,可气人的是都这么狼狈了,还不影响他的俊美,反倒更添了几分破
碎的美感。
他一屁股坐下来,摸着嘴角,没好气道,“过来,给我上药。”
苏月强忍笑意,又担忧道,“你没把萧祁他们怎么样吧?”
某位爷正揉腮帮子,听到苏月这话,差点没气吐血。
自家相公伤成这样,她不关心,关心别的男人,这是嫌他没被人打出内伤来,想把他气出内伤来吗?!
萧承易一把将苏月抱在怀里,咬牙道,“你到底是谁媳妇?!”
这醋味大的,苏月都牙酸。
苏月眨眼道,“我相公武艺超绝,都受伤了,我担心你气头上下手没轻重把他们打死打残,不是很正常么?”
这马屁一拍,某位爷那点怒气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萧承易道,“没下狠手,也就让他们在床上躺个日。”
苏月,“……”
这还叫没下狠手?
苏月小心肝都听得颤抖,“这就是柱国公世子路过,没忍住和你切磋一下的原因?”
萧祁他们和萧承易请教,是为她抱打不平,萧承易要不下这么重的手,柱国公世子肯定不会管的。
萧承易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苏月道,“那柱国公世子武功挺高啊,你这眼睛是他打的吧?”
“不是他。”
苏月诧异,“不是他,那是谁打的?”
“你表哥!”
这三个字几乎从他牙缝中挤出来。
苏月听懵了,“我表哥?”
有没有搞错啊。
她表哥虽不至于弱到手无缚鸡之力,但也好不了多少,怎么可能打到他,还把他眼睛打青一只?
但苏月更知道萧承易不会骗她,苏月嗓音飘忽,“我哪个表哥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