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含泪说完,福了下身,就转身走了。
芍药紧随身后,出了正堂,走远了些,四下无人,芍药道,“姑娘,你怎么就这样走了,那些东西都拿不回来了吗?”
礼单她虽然没凑近看,不知道到底被拿走了多少东西,可远远的瞥一眼,也知道不少了。
要拿不回来,姑娘会不会气的睡不着,她不知道,她肯定晚上做梦都会气醒啊,好多钱,能买好多个她了。
苏月也想知道能不能拿的回来,她道,“要能回来,老夫人会想办法拿回来的。”
不为她,老夫人也会为她爹去努力。
但道玄居士的画都不知道过了多少手才到的叶老太傅手里,拿回来的可能微乎其微了,就算叶老太傅知道是她外祖父的心头好,送给她外祖父,外祖父也不会收的,而且,人家叶老太傅没理由要把画送给她外祖父。
要拿不回来怎么办?
芍药有些担心,但她知道现在的姑娘早不是上吊寻死前软弱的姑娘了,姑娘绝不会被大夫人占去便宜,一定能拿回损失的。
这边苏月带着芍药回挽月苑,那边王妈妈拿着礼单回春晖院。
王妈妈脸色不好看,老夫人见了道,“送给承恩伯府的是那幅画吗?”
王妈妈点头,“那幅画包含在内……”
包含在内?
老夫人蹙眉,“不是只拿了一幅画吗?”
王妈妈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干脆直接把礼单呈给老夫人过目了,“大夫人不止拿
了一幅画,一对玉瓶,还有礼单上这些东西……”
老夫人心底闪过一抹不好的预感,她接过礼单,打开,那一溜串,少说也有十几样东西的礼单,老夫人只扫了一眼,就直接惊站了起来,起的太猛,眼前一阵发黑,王妈妈早有防备,连忙扶稳老夫人。
老夫人颤抖了嗓音道,“这些东西全送去承恩伯府了?”
王妈妈谨慎道,“有没有全送去,奴婢不知道,但大夫人从大姑娘的陪嫁里拿了这些是确定的,而且——”
说到这里,王妈妈就停了,怕老夫人受不住。
老夫人道,“而且什么?”
王妈妈硬着头皮道,“大夫人是打着您的幌子从库房取走的这些东西。”
老夫人气的心底血气翻涌,头晕目眩到王妈妈都扶她不住,叫了个丫鬟一起才勉强把老夫人扶坐下。
王妈妈心下叹息,不知道大夫人捅出来的烂摊子要怎么收拾,要只是那一幅画,一对玉瓶,侯爷也不好追究,毕竟大姑娘在承恩伯府寻死,确实不懂事,需要赔礼道歉,侯府几位太太不同意公中出赔罪礼,要大姑娘自己善后,侯爷也不能说什么。
可大夫人这送的已经不能叫赔罪礼了,简直是趁火打劫,挖空大姑娘来讨好承恩伯府。
偏送出去的礼没有要回来的道理,尤其承恩伯府还是老夫人的娘家……
王妈妈算是看出来了,这么多年,大夫人对老夫人的恭敬都在明面上,老夫人
要真要大夫人去承恩伯府要或者换,难保大夫人不会说是老夫人逼她来的,不是她的本意。
最后东西不见得能要回来,承恩伯府还会恼上老夫人。
想到老夫人为了大夫人和侯爷母子离心十几年,大夫人却如此对老夫人,王妈妈都替老夫人感到寒心。
老夫人眼泪都气出来了,王妈妈道,“要不奴婢去问问大夫人,是不是东西没全送,能找回一点是一点儿……”
老夫人心底涌起一丝希望来,王妈妈赶紧去找大夫人问。
屋内,苏月坐下来喝茶平复愤怒的心情,外间初四、十五两丫鬟在擦桌子,不时的隔着珠帘望一眼,十五端着铜盆出去,没注意和快步进来的白芷撞上。
哐当。
铜盆摔地上,水湿了一地。
惊了苏月一跳。
芍药气道,“怎么这么毛躁,把姑娘吓出好歹来,你们担待的起吗?”
十五吓的跪地求饶。
白芷脸也有些白,她走进来跪下,苏月拍胸口道,“怎么回事?”
白芷忙道,“奴婢不是故意撞到十五的,奴婢有急事禀告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