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再来的时候，纪凝云已经亲自去分辨那些粪便了。
“桌上有手套，戴上。”
杜太医一肚子火气，但看到纪凝云那么认真的寻找，忽然就呆住了。
她看起来……真的很认真，而且，她不怕脏吗？
短暂的震惊之后，他忽然又十分鄙夷，一个女子，居然这么脏！
最终，在收集到第三十二份的时候，终于找到了形状软硬适合，菌群也健康，完美能用的粪便。
这些样本上没有写姓名，这粪便可能是某个太监宫女的，也可能是皇帝本人的。
纪凝云微微觉得苦笑，在大楚朝，连律法面前都不是人人平等。
恐怕只有每个人身上的细菌是平等的。
她保留了90克粪便，分成三份，其中两份加入甘油保湿，将它们放到空间，零下八十度保存。
如果一次移植不成功，或许需要第二次和第三次。
当纪凝云重新带着处理好的粪便回到九皇子身边时，九皇子经过了盐水补充，又已经醒了。
帝后还在这里守着。
皇帝面色沉下来道：“齐王妃，你可想清楚了，若是你真的害死了朕的九皇子，哪怕你不死，这王妃的位置，也绝不可能再坐了。”
现在齐王的肺痨已经好了，虽然断了一条腿，但怎么说也是皇家尊贵的王爷。
而纪凝云呢？只是娶来殉葬的。
要是九皇子真的死了，他现在就让苏昭衍休了纪凝云，之后再找机会杀了她，给九皇子报仇。
纪凝云沉思片刻，却不是害怕，她扬声道：“陛下，若是九皇子没有死，是否也该给儿媳一个交代？”
“什么交代？”德妃抢先说话，“九皇子原本就是因为你的药，才眼看就要丧命。你能救活他，算是你将功补过，是你本来就该做的，你要是不能，那就自请下堂吧！”
纪凝云看向德妃，她现在还能这么咄咄逼人，既然这样，从前陷害苏昭衍的委屈，就一起跟她算吧。
“若是我能救活九皇子，说明我医术了得，先前的药也没有给错，只不是九皇子又恶化了。”纪凝云好不退缩，“那就是有人冤枉儿媳，是谁非要说儿媳的吃死了人，父皇该给我一个公道。”
还能是谁，当然是杜太医。
“你这话什么意思？”德妃顿时就怒了。
“德妃娘娘知道我什么意思，”纪凝云看向她道，“神医该奖，庸医该罚，若是证实杜太医是庸医，难道还要留着他在宫廷吗？”
德妃很生气，她居然要趁机给杜太医下绊子？
她想让自己无人可用吗？
“陛下，杜太医这些年一直给臣妾诊治，怎能因为齐王妃一句话，就让他……”
“就是因为这些年他一直诊治德妃，若是医术不精
，岂不是耽误了德妃许多事？”纪凝云打断她。
德妃气呼呼看着纪凝云。
“就这样，齐王妃，你去治吧。”承明帝缓缓挥了挥手。
殿内所有下人退出去。
杜太医听着苏绛雪这么说，实在有些不是滋味，他道：“陛下，让微臣留下吧，若是九皇子出了什么意外，还能让微臣给他看看。”
纪凝云冷笑，他要是能看好，现在还用得着自己？
“让他留下也好。”纪凝云道，给他一点现代医学的震撼。
纪凝云用无菌布将九皇子单独隔开，任由其他人在九皇子身边看着。
然后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粪便，又拿出肠胃管来。
粪菌移植，最常用的是口服胶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