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妃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又笑道:“母子之间,哪有隔夜仇?那不过是三年前的气话。”
纪凝云看向良妃,他们之间,居然还有自己不知道的事?
可是良妃跟苏昭衍说话,明知道他坐着轮椅,居然都不肯蹲下来,甚至不肯弯下腰,只是低头,这实在是……
很没有诚意。
要说她在乎苏昭衍,那实在是没有多少。
“让开。”苏昭衍仍然是冷声。
良妃无奈,僵持了一会儿,只能把路让开。
纪凝云立刻推着苏昭衍穿过他们,将这群人丢在身后,加快脚步出宫。
可是身后,又传来了苏昭宇的声音:“你还认他做什么?他的良心早就被狗吃了,不配当你的儿子!”
苏昭衍面无表情,只是颈后青筋有些暴起。
纪凝云一顿,她原本不想管的,可她看到苏昭衍的愤怒与失落,心中也替他一揪。
他的内心,绝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纪凝云顿时回头:“说王爷没有良心,良妃娘娘又配当一个母亲吗?”
“你敢说我母妃,你敢说我母妃,”苏昭宇气坏了,面红耳赤,一连迭重复,“我让人打死你!”
宫人们都不敢动,他索性自
己一低头,如牛般横冲直撞,一个头槌朝纪凝云撞过去。
纪凝云拉着轮椅一闪开,苏昭宇撞过了头,脑袋顶到石头上,哇的哭了起来。
纪凝云:……
听说苏昭宇今年十二岁?
他是不是脑子有点什么问题?测过智商吗?要不要查一下大脑发育?
她家烯儿四岁都不这样了好吧?
纪凝云压根没管苏昭宇,直勾勾看着良妃:“王爷病了三年,这三年,您连问都没有问过一句,这是一个母亲该做的吗?”
良妃早就已经心里委屈,现在也红了眼睛:“你以为我不想亲自去照顾他吗?当娘的,哪个不心疼自己的骨肉呀,可我不是只有衍儿这一个儿子,我要是也染上肺结核死了,宇儿怎么办?”
“你不能自己来,也不能派别人来吗?”纪凝云抬头直视,“还不是怕派来的人在齐王府染上肺痨,回去传染给你们?”
良妃哭泣:“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想减少不必要的伤亡罢了。真是……玉燕,你去把本宫抄的经书拿来,这三年,我每日都在替衍儿抄经书,就是希望他能好起来……”
那些经书可以证明,她一直念着这个儿子!
说话间,玉燕已经快
去快回,身后跟着许多人,每人手里都捧着厚厚的一沓纸,正是良妃这些年为苏昭衍祈福抄的经书。
每日一份,从不间断。
“衍儿,你快看看。”良妃自己拿起一摞经书,就要给苏昭衍看。“你不要被人挑拨了,母妃心里一直有你的!”
被纪凝云双手拦住。
“抄经有用,还要大夫做什么?”纪凝云见她越发的理直气壮,就越是为苏昭衍抱不平。
“你明明可以请更好的大夫给他,明明可以派人去照顾他,甚至哪怕只是每隔几天给他去一封信,让他知道你还牵挂他,可你什么都没有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