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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五十九(1 / 2)

“小友远从西州而来,不知至此有多少时日啊?”伯圭问道。

“来此不过几月,不过大多是风尘仆仆在路上。”

“哦?这修行界凶险,小友如此无头乱撞,甚是危险,此前也是你福缘深厚,未被那怪物害了性命。但,以后呢?为之奈何?”

“那还请前辈指点!”伯圭前辈的意思大致是那般吧,纪云逍觉得只需顺着承话,便可。

“且随我来吧。”伯圭抚须慢道,御着一片翠叶,携两后辈穿梭天地。

恍惚间,已至一片祥和天地,只是那山间阁楼破败无人,三人初来,惊走许多鸟兽。

“前辈,这儿是哪里?”青年好奇一问,俯身探看地上一处巢穴,巢穴之主刚刚被惊走了,空荡荡的。

“故人已乘浮云去,留此空楼尘满地。”伯圭漫步楼中,行至大堂高座,却抽出一根拂尘,挥一挥,就将堂中灰尘皆拂去。

“故人的道场,如今都荒芜了……”伯圭说着望向两人,眼神中又有伤感,又有些期冀。

这少年心想,数月前自己撞上个糟老头,一天天过去发现这老头深不可测,之前更是接引宫之人亲口说出他是半仙,那么拜入他门下,不说成仙,那也是整个修行界顶层了吧?少年心中早有盘算。

“这东州,乃是如今修行界最为繁盛之地,而后是南州,小友远道而来,可曾有些听闻?”伯圭俯身拂尘一扫,那兽巢被浮光稳稳托起,飞向山后。

……这倒是真没多少,想想自己确是匆匆而来,不过知道四州的大致方位罢了,只能一笑而过。

“黄龙海原不是海,青云山处曾无山。彼时四州一体,而今海陷山隔,才有四州。”伯圭说着,将阁楼内稍作收拾,并未施展什么神通,一点一点弄,十分沉浸。

“这东青州,因接引宫青云山和天梯之故,如今是风光无限。赤南多隐士,修士众多,又离东州最近,也是繁华之处。”

这样只看着前辈清扫,有些过意不去,纪云逍御起一根断梁,“前辈,这运到哪去?”

“哦!且好好摆在外边,到时还有用处。”伯圭随手一指,“若是有闲,可去那极边之处瞧瞧,真是天地造化奇,而我等修士不过渺渺尘埃……”伯圭停下,望着门前。

此楼损坏严重,算是摇摇欲坠,如是不小心,便要轰然倒塌,看来得重新再建了。

道是,黄龙海原是最鼎盛之处,然几千年前巨变,已是大不如前,如今不过宵小群聚。北冥州自古苦寒,一直未变。辛西州剧变之后,只有残存的这小半区域,余下的沉入玄渊,再无踪迹。

随手助伯圭清理这楼台广场,听闻这四州过往,转眼间已是日近西山,一天便过去。

青年躺在一梁上,“唉,这么弄,这破地方不知何时能修缮好,我们修士,何必如那凡人般做事?”

“是吗?打坐静修,一个月,也是转眼间。若是入定闭关,则少说十年。十年又十年,有多少修士修炼千百载而不得寸进,坐枯山中。如此修行,何也?不过来了,坐下,走了。论其生平,怕是不及一凡人耕耘一年。”

“曾几何时,这修行界和世俗未被分隔,此界修士还算有些见识,而后修俗两隔,如今修士怎知凡人之苦,怎知修行本来。”伯圭盘腿坐下,身边不知何时种下一棵树。

“十年,凡人能有几个十年?然而纵使如此,其一人之力微薄,千万人聚焦,亦可以移山填海。以其短暂一生,而立千年伟业……”戛然而止。

再看他,身旁的小树已有一丈高了,会是伯圭催发的吗?

“此树生长神速,一日可至三丈高,三人合抱。而至五丈高时便算成熟,届时可有万载寿命,此等天赋,实为修士所向往。”伯圭稍稍挪了些地。

“万载寿命不还是任人宰割?不过一死物尔。”青年轻佻地说。

“哈哈,你如此说的话……正好,这楼阁需木材,今日已晚,明日你便去山上去取些木材,如何?”

“这有何难,我现在便可去。”青年被一激,即刻就要动身。

“我已说了,天色已晚,当作休息,合天时,自然而然。”伯圭自顾自躺在树旁,合眼歇息。

青年也回过味,“不去就不去罢。”寻着个空地,打坐了。

似乎可以好好放松啊……又有一段时间没有如此光景了。纪云逍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观望星辰,浅浅炼会儿星辰观,睡意来袭,便如此睡着了。

“醒醒,小友?小友且醒醒。”纪云逍听到有人呼唤,睁眼振作,是伯圭轻拍自己,指着那已然长高的大树,“你看,已是日上三竿喽。”

纪云逍先是惊这树,真是惊人啊,真能如此快速长得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