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个束修定得很巧妙,此时听到崔先生的解释,恰好与许道心中猜想印证了起来。
“至於收那些女童……是因为我知道,在乡下,若是遇到灾年,女童是很难有长大的机会的!”崔先生叹了口气,“我这般做,她们便可能多了一份活下来的机会。不过,天水镇情况还好!”
“崔施主还去过其他地方?”许道却是反应过来。
崔先生点头,“不错,我去过不少地方,每个地方会待上两三年时间,然後便离开!”
“这样吗?那岂不是崔施主快要离开这里了?”许道有些惊讶。
“嗯,我喜欢这里,所以在这里待满了三年,不过,再怎麽不舍,也终有一别。”
“那这学孰……”这位崔先生可不像是那种虎头蛇尾之人,若是学孰就此放弃,那许道对这位崔先生的评价却要降低三分了。
“学孰不必担心。”他抬手指向院中一憨厚青年,“我会交给他,他为人处事不算伶俐,但善治学,踏实肯干,教授蒙学足够了。”
崔先生为许道倒了一杯茶,“若囿於一地,教化数十载,顶多惠及万人,但我在每个地方待几年,培养一位合格学孰先生,却能惠及数万,数十万,甚至数百万人。”
“薪火相传,生生不息!”许道大为震撼,他没想到,眼前这位崔先生,竟有如此大志,他拱手一礼,“还未请问,先生自何处来?”
崔先生看着许道那别扭的礼节,有些古怪,但还是回答道:“大黎京畿,白鹿书院!”
果然是书院出身!
大黎王朝共有大小书院七十二座,其中最顶尖的十大书院中,便有这白鹿书院。
这些书院,皆以传承文脉为己任,意在教化天下,书院出身弟子,不修武,不炼气,却有人为官,直至中枢,可谓是人才济济。
这股力量之大,绝对不容小觑。
……
到了每日的放学时间,许道与丁平一道从学孰返回。
“法师,先生如何?”丁平问道,他虽年幼,却也知晓,许道来历非凡,定然见识不俗,一定非常人,却是不知许道是如何看待先生的。
“是个很值得敬佩的人!”
听见许道如此赞誉先生,丁平显得极为高兴,但很快又有失落,“可是其他人却不像法师这般认为!”
“那他们如何看?”
“他们说先生是个蠢的,有此学识,何必困守如此乡野之地?”
“那他们可真蠢!”许道笑了一声。
“嗯嗯,法师也是如此认为的吗?”丁平脸上笑意更甚,“等我长大,也要做一个像先生一般的人!”
许道闻声驻足,看了看丁平,又回头看向远处那座学孰,或许这便是教化的意义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