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都是我的错!是我贪财受了小人蛊惑……”
“真当我是白痴么?!”
对方的谎言被喊暂停,蒲大仁的烟斗一摔,碎成两半。
“就你这小猫胆子,有能耐在我眼皮地下作妖?”蒲大仁瞪着炯炯有神的眼睛,“我只给你一次机会,否则,你不再是我兄弟。”
“是……是老先生。”
叫小陈的监管员,恨不得把头埋到地板下。
“你说什么!?我爸?”
“警官……不,老大,我始终像对待亲哥哥一样敬重你。如果不是老先生亲自出面,再给我十条命也不会做这种事。”
“行了,写检讨去吧。”
望着小陈垂头丧气离开的模样,蒲大仁重重地叹了口气。
当初选择从警,爸妈是极力反对的。甚至是考试前一晚,还被老先生用鞭子狠狠打了一顿。如今在职多年又来横插一脚,这件事怎么也说不过去。
日落黄昏,蒲大仁推开了那扇久违的大门。
客厅里静悄悄的。
头发花白端坐在沙发上翻着报纸的,正是许久未见的父亲。
“爸,我回来了。”
老先生轻咳两声,扭头继续翻报纸。
“大仁回来啦!”
蒲大仁的妈妈端着盘子从厨房出来,“要不怎么说母子同心呢,今天刚买了你喜欢的小河虾。”
“妈,我来帮忙。”
他把买来的营养品放桌上,着急忙慌就去取围裙。
“帮什么忙呀,我这就差一个汤了。”
女人乐呵呵地抱了瓶白酒,“去,给你爸倒酒。”
始终保持沉默的老蒲掀了掀眼皮,往餐桌前一坐,“人家现在可是刑警队大队长,哪敢劳烦他给我这把老骨头倒酒。”
蒲大仁忍着气,给老蒲倒了大半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年纪大了,少喝点。”
老蒲举着筷子去夹花生米,“是年纪大了,不中用。”
“儿子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你那臭脾气就不能收敛些?也不知道显摆给谁看!”
女人端了汤出来,香气四溢,是蒲大仁小时候最爱喝的鱼汤。
“多吃点,瞧你都瘦了。”
她一会儿给儿子夹菜,一会又摸摸对方的脸,以往对老爷子的温柔,在此刻全转接到了蒲大仁身上。
“妈,其实我今天来,是有件事。”
蒲大仁放下筷子,看向老蒲的眼神挂着些许无奈,“小陈都跟我坦白了。我现在只想知道,您这样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还是说,您和他们是一伙的?”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老蒲慢条斯理吃着菜。
“爸,未经审判的人就这样莫名其妙死在审讯室,你以为上头不会查?”
“你们在说什么?”
父子俩你一言我一语的对峙里,女人陷入慌张。
“有个案子,我们好不容易查到点线索,全让我爸给搅了。”
为了避免妈妈担心,蒲大仁从不向她吐露工作上的烦心事。
“上头,你个不孝子还知道上头有人啊?!”
他活了大半辈子,大风大浪经历多了,都知道退避三舍。这孩子倒好,执拗不知变通,偏要去动别人的蛋糕……这是想让整个蒲家跟着陪葬?
“您这话什么意思?”
发挥侦探一般的警觉性,蒲大仁紧张又严肃的目光,扫过父亲的脸。
“没什么。我只是想提醒你,别以为和晏家那位搭伙,就能肆无忌惮。就你这蠢样,什么时候被人当枪使了都不知道。”
“他是我朋友!”
啪地一声,蒲大仁摔了筷子,站起身来。
诋毁晏廷骁的话,怎么能从自己最敬重的父亲嘴巴里说出来。
“朋友?人家是资本家是商人是含着金钥匙出身的贵公子,你一没钱二没权,拿什么和他当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