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下手,大声地哭起来。
在这样一个寂静的夜里,她这突然的大哭格外的响亮,吓到了不少人。
“吵死了,你个死老太婆,要死去别的地方死,别在这里吵死人,你不想睡,别人还要睡。”
一个四十多岁,人高马大的男人听得不耐烦,气势汹汹地冲过来就大骂。
张二妞顿时吓得不敢吭声,畏畏缩缩地躲进被子里。
还有不少人抱怨:“就是,这大晚上的在医院吵什么?还让不让人好好养病了?本来就身体不好,还被这么打扰,我要是因此多住几天,我真是要找她算账。”
“她再敢喊一句,我打烂她的嘴。”
“这种人活该。”
隔壁的病患,你一句我一句地抱怨。
他们的声音不小,一字不漏地全传到了张二妞的耳中。
张二妞吓得不轻,哪里还敢说话?只能把满肚子的委屈和愤怒都憋着!
外面的人太可怕,她不敢惹。
另一头,赵大红同样是满心的愤怒。
可她刚才听见张二妞闹了一出被人骂了,她是不敢再大声说话的。
她就低声地哭,自艾自怜道:“我的命好苦啊,碰到你们这样心思歹毒的人家,凌大洲,我要跟你离婚。”
凌大洲哪里肯?
“好了媳妇,这次是我妈不对,以后我会好好对你的。”
“谁信你的鬼话?钱一个赚不到,没用的东西,谁像你这么窝囊?”
赵大红对他是满心的嫌弃,“当初我就不该嫁给你,这十里八乡都找不到你这种没用的窝囊废。”
凌大洲的自尊心被戳伤,他不服道:“我怎么就窝囊了?我会赚到钱的,你等着吧。”
他也一肚子火,“你睡吧,我出去走走。”
他说罢,气呼呼地走出了病房。
眼看凌大洲走了,隔壁床的老太太好心劝:“我说啊,你可不能这么说你男人,男人最怕的就是被看不起,你还这么说他,小心他受不了,干出什么事来。”
“关你什么事?”
赵大红没好气地喝了一句。
老太太一听,顿时就冷笑。
好心没好报啊!
也怪她多嘴,她就不该管闲事。
她也不还嘴,只是冷笑了一下,转身背对着赵大红,不再搭理。
这种人,日子不会好过的。
她心里嘀咕着。
张二妞婆媳俩在医院鸡飞狗跳,气得一晚上没睡。
凌云洲把事情办完后,自己开拖拉机回去了。
他回到卧室时,夏天还没睡。
这会儿,正在算账呢。
见他回来了,她问:“怎么样了?”
“两个下手都不轻,可能有脑震荡,还有内伤。”
凌云洲淡淡的,没有一点情绪波动。
就好像,是在说起一个陌生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