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定位!”
最先发威的是两门五八式双联高射机枪。
“校射预备——!”
坐在下方的副射手一边稳住高低机,一手摇动方向机,枪身开始在枪架底座上旋转,不过片刻,两根粗大的高机枪管便对准了岸上的尸群。
而主射手的右脚,此刻也稳稳的踩在了高射机枪的击发踏板上。
一切准备就绪,主射手一边微调方向,用八倍白光瞄准镜稳稳地套住对面一个跑得最快也冲得最猛的感染者身形,一边微微眯起眼睛,将呼吸和心跳频率调整到最好的状态。
然后猛地一脚踩下踏板!
“放!”
嗵嗵嗵!!!
作为枪械家族的绝对王者,当一门大口径高射机枪全力开火时,任何步枪和机枪在它面前都将黯然失色。
伴随着枪口前方吐出的三尺多长的枪焰火舌,只是瞬间,江宁号的甲板上便传开了一道刺耳、沉闷、无比骇人的可怕噪声。
一个短点射,五发机枪弹便从枪口中飞了出去。
其中有一发红色曳光弹,可以帮助高机射手看清子弹的飞行弹道并判断最终落点,从而得以快速修正射击诸元。
不过说真的,现实中的射击,和玩游戏确实是两码事。
即便在外行人看来,这两门五八式高机都已经稳稳的瞄准了岸上的丧尸群,接下来只要死命搂火,射他妈的就完了。
可实际上甫一开火,这两门机枪都打偏了。
嗖嗖嗖——
只见一门高机打出的子弹由于飞得过高,竟然直接从感染者们的头顶掠了过去,最终消失在了南河镇的天边。
另外一门则是弹道过低,所有子弹全部命中了江边的那条公路,打得水泥块混着铺路的陈年沥青簌簌乱飞,却没伤着半个敌人。
当然了,这并不奇怪。
枪这种玩意儿的特性就是这样,在真正开火之前,没人知道从枪管里跑出来的子弹究竟会往哪飞。
而且之前为了安全考虑,这两门高射机枪在船上安装到位后,林岳并未组织过任何射击训练,系统动员兵们目前也属于是赶鸭子上架,是临时从轻步兵转职成高射机枪手的,在此之前并没有使用这种重型技术兵器的经验。
更何况现在还是在船上射击。
即便长江目前处在枯水季,今天大早上的也很风平浪静,但船身的摇晃,或多或少还是会干扰到武器的射击精度。
因此,第一发打歪了实属正常。
“我操!老子耳朵——!”
主副射手在前面打的欢,两个在高机侧后方待命的机枪班组成员却在心里骂开了花:
“之前到底是哪个王八蛋跟我说这玩意儿动静和班用机枪差不多的?!还让老子别担心,到时候忍着点就行。”
“个狗日的傻逼,我真是信了你的邪,你爹现在脑花都被摇匀了!”
“说好的神州人不骗神州人呢?”
“我嬲你妈妈别!”
即便他们早就戴好了降噪耳机,还穿上了炮兵专门用来保护内脏的抗震背心,可这么一门大口径防空武器就这样贴在脸上持续开火,那巨大的连环枪声还是震得他们感到一阵脸皮发麻,耳内嗡嗡声不止,嘴里的牙齿都在跟着震,还有点恶心想吐。
“校射完毕!诸元修订完成!”
然而坐在高机主副射手位置上的动员兵猛男们,显然是不会顾及后面这两名副手的感受的。
片刻后,当枪口和瞄准具按照新的射击诸元重新锁住远方的目标,主射手稍稍一顿,便再次一脚踩下了击发踏板。
“放!”
嗵嗵嗵!!!
只见分别位于江宁号舰艏和舯部位置的两门高机一前一后,交替开火,两道哪怕是在大白天也能用肉眼看清的火镰便在众人的目视下,飞快的掠过了宽达数百米的江面。
而后狠狠地凿进尸群里!
没有一点迟滞感。
就像是用一把烧到滚烫发红的热刀子去切黄油一样。
当这些口径惊人的防空弹药跨过几百米的距离扑到感染者们的脸上,只是一瞬间,原本还密密麻麻的先锋尸群就如同田里的麦子被镰刀收割了一般,几个呼吸间就消失了一大片!
对,是消失。
春草用望远镜看得很清楚。
一枚拖着醒目尾迹的红色曳光弹,尖啸着扑进汹涌而来的尸群,在她的注视下径直钻进了一个在前方冲得最快的行尸的胸膛。
然后,只过去了约莫千分之一秒,那个感染者便消失在了原地。
是的,消失不见。
就好像一个调皮捣蛋的死小孩,用针去戳一个胀满的气球一样。
只一瞬,它的整个身体都炸没了。
头颅、皮肤、肌肉、骨骼、内脏……春草亲眼看着这些复杂而精密的人体组织,在那枚大口径子弹入体的瞬间便开始发生膨胀、分离、撕裂……
最终噗地一声轻响,伴随着血肉碎块漫天飞散,地面上只留下一滩刺目的猩红。
“……”
即便心性坚韧如春草,亲眼瞧见这血腥恐怖的一幕,也不免有点反胃。
而且杀死这么一个敌人还不算完。
那枚曳光弹头去势不减,继续按照原本的弹道狂突猛进,携带着庞大的动能又是一口气打穿了四个感染者的身体,将之全部射翻!
轻松加写意,犹如钢锥戳水袋。
不过好在有了第一个倒霉蛋的阻挡,弹头的动能确实衰减了一些,余下这四位倒是没落得个当场炸裂尸骨无存的下场。
然而这发大口径的防空子弹,依旧在它们的身上留下了可怕的开放性伤口。
强劲的弹药动能扯碎了皮肤和筋腱的连接,还搅烂了腹腔里的肋骨和内脏,哪怕是生命力顽强地像个不死怪物的感染者,面对这样的致命伤害也只能饮恨西北。
然而最吓人的是,在一口气创下五连杀的记录后,那枚曳光弹还没停止前进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