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奶奶痛苦不堪地说：“牛儿他爸昏迷不醒，我上午找人叫回牛儿送去县医院，到现在还是危险期呀。他刚才回来接他妈去服侍了。”
刘念站起转过身来，两行热泪夺眶而出，她强行克制住自己告辞道：“奶奶保重，我走了！”
县人民医院门诊部重症监护室，已是傍晚时分，张黑牛的父亲紧闭双目躺在病床上，脸上戴着氧气罩，手上输着药水，许多线路和管道从他身上连接着多种体征仪器，屏幕上闪动着各种曲线。
张黑牛母亲坐在病床边，脸上皱纹织网，悲泪成串，白发堆雪，她紧抓着老伴的胳膊哽咽道：“老头子你快醒过来，我们好担心你呀，你让牛儿一心挂几肠呀，老头子，你可不能丢下我不管，你醒过来，我又给你包猪油汤圆，这是你最喜欢吃的哟……”
刘念提着一件牛奶，四海妈提着毛毯走进来。
刘念到床前观察一下微笑道：“奶奶，我是张黑牛叔叔同事刘念，病人怎么样了？”
张黑牛母亲擦着泪水道：“病人很危险，熊……熊……四海的妈妈和闺女快坐。”她看着四海妈，不知如何称呼熊四海的“官职”。
刘念将牛奶放进床头柜，亲切地介绍道：“奶奶，她是熊四海熊总的妈妈。”
黑牛妈赶紧站起来：“你们太客气了，快随便坐。四海是乡亲们的大恩人，更是我们家的大恩人，牛儿经常提起他，太谢谢你们了！”
四海妈坐到旁边空床上，客气道：“他两个像亲兄弟一样，你就别客气了。”
刘念并未坐下，她又仔细地观察病人和各个仪表，忧心忡忡地问道：“奶奶，爷爷还没有醒过吗？”
“医生都给了病危……危……通知。”
“病危通知！”刘念心中大吃一惊，赶紧问道：“张大哥呢？”
“他有重要的事忙去了。”
“爷爷现在才是最重要的呀！”
“牛儿安排好了，有事我就叫护士和医生，护士会给他打电话，他说工厂是所有乡亲的希望，有坏人一直想破坏，他一定要回工厂保……保卫安全。”
刘念再也控制不住感情，一下扑进四海妈怀中，泣不成声地叫道：“妈，张大哥他……”她再也说不下去，泪如泉涌地饮泣着，全身花枝乱颤。
四海妈拥住她拍着她的背，热泪盈眶地哽咽道：“念儿，妈知道，妈心里什么都知道，所以我来了。”
刘念控制住情绪，一边擦泪一边拉着黑牛妈的手，“奶奶，妈妈来陪你侍候爷爷，您一定不要客气。”
黑牛妈泪花闪闪地推辞：“你们都是大好人，老天爷一定看到了，我和老头子都感激不尽，不能太麻烦你们了，快走吧，晚了没车回去。”
四海妈也赶紧道：“念儿快走吧，太晚不安全，又怕没车。”
刘念告辞道：“奶奶，我厂里有事，我明天再来看爷爷，您们轮流休息，不要硬撑着。”她指着屏幕上闪动的曲线提示道：“如果您们看到这些波浪线快变成直线了，就马上叫医生。”她再仔细地查看病人一遍，才并不放心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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