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即墨怀很明显地看到花露水的手在微微颤抖,肯定是生病了。
大夫是直接上门的,给花露水瞧了半天的脉象,给出了结论,“王爷,这位姑娘所患为痿症,草民惭愧,对姑娘这病没有办法。”
痿症,也就是现代所说的渐冻症,在现代尚且没有救治的办法,更何况是医疗环境恶劣的古代。
花露水听到大夫的话,眼中最后一丝希冀都消失了,整个人都暗淡了下来。
是她白日做梦了,就像上个世界的庄北乾一样,是老天要他死,没有办法。
这个世界轮到她了,是老天要她死,她没办法。
即墨怀把大夫拉到外面,问道:“那这病还有多少日子可活?”
“少则三年,多则五年,但是时间越长,那位姑娘越痛苦,王爷还是决定为好。”
即墨怀也说不上来现在的感觉,花露水是妖怪,人和妖殊途,按照常理来说,他应该期待花露水死掉的。
可是真的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即墨怀竟然诡异地有点难过,连呼吸都觉得很痛。
即墨怀调整了下情绪,走进屋里,花露水用被子蒙着脑袋,看不清脸上的神色,但即墨怀就是知道,她很难过。
“娘娘……”
“别叫我娘娘了,皇上喜欢的人是太子,我就是个挡箭牌,连吃东西还得挖地洞才能吃到,算哪门子娘娘?”
即墨怀抿了抿嘴唇,再次被花露水的话惊到了。
皇帝喜欢太子,哪怕花露水说皇帝喜
欢御林军的统领,即墨怀都没有那么惊讶,但花露水偏偏说是太子。
这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会有人喜欢自己的亲生儿子?这不是纯纯胡说的嘛。
“娘娘,本王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但是伴君如伴虎,为了您的安全着想,还请您慎言。”
花露水撇撇嘴,丝毫都不在意即墨怀的话。
“我说的是实话,你去查查就知道了,皇上前段时间还想弄死我,就因为我发现了他的秘密。”
花露水说完,又用被子蒙住了脑袋,即墨怀也没心思去管花露水说的话了,又向前走了两步,想安慰花露水。
“娘娘,你的病本王会想办法,你不必过忧。”
即墨怀知道他说这句话不妥当,花露水是当朝皇后,哪里需要他想办法?
但是看花露水这个样子,他的确有些不忍心。
花露水从被子里伸出手,“即墨怀,你抱抱我吧,我难受,我可难受了。”
即墨怀没有动,一盏茶后,花露水收回了手,默默起床,顺着地道回了宫。
而即墨怀只是看着花露水的背影出神,垂在腿边的双手却缓缓收紧。
她是皇后,无论和皇兄之间有没有夫妻之实,她都是皇后,而他并非她的夫君,有些不可逾越的东西,连想都不能想。
不知道呆呆地站了多久,直到天色都已经黑了下来,即墨怀才动了动酸麻的双腿,吩咐道:“暗一,去查查皇兄和太子之间的关系。”
暗一领命而去。
往后的三天,花露水都没有再来王府,而即墨怀也没有进宫,直到雩祀节典礼举行的那天。
花露水比之前憔悴了很多,锦衣华服和浓重的妆容都掩饰不了她身上的疲惫感。
反观皇帝,一直紧紧牵着太子的手,满脸笑意,连看都没有看花露水一眼,花露水一个人站在那里,就像个没人要的孩子。
即墨怀心里涌上细密的疼痛,他让暗一去查了,皇兄对皇后的确不像传闻中那般好,做的很多事情都只是流于表面。
但是对太子就不一样了,皇兄经常和太子在一起,同吃同睡不说,还十分关心太子生活中的琐碎事情。
这么看起来,花露水的话的确可信。
即墨怀的目光又聚在花露水身上,心中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这辈子只活一次,遇到喜欢的人不容易,现在喜欢的人身在泥泞之中,他不能也不该袖手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