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景舟闻言也跟着透过车窗向远处眺望,宋祈安倒是神色如常,只是坐直了身体,波澜不惊,静静地等待着。
马车缓缓驶入府城大门,耳边市井的喧闹声也越发清晰,熙熙攘攘的人群在街上穿梭着,街道两边是茶楼,酒馆,当铺,作坊。街道两旁的空地上还有不少张着大伞的小商贩。
街道向东西两边延伸,一直延伸到城外较宁静的郊区,可是街上还是行人不断,颇有烟火气息。
有挑担赶路的,有驾牛车送货的,有赶着毛驴拉货车的,有驻足观赏护城河景色的。以高大的城楼为中心,两边的屋宇鳞次栉比,有茶坊、酒肆、脚店、肉铺、庙宇、公廨。
“好热闹啊,果真跟我们那里不一样!”温景舟出声感叹道。
温月则被来来往往的挑担贩子背篓里的小玩意儿吸引了目光,东瞅瞅西看看,目不暇接,两眼放光。
宋祈安还是像往常一样神色冷冷的,一双黝黑的眸子平静地注视着这一切,像是能看穿所有人。
就在所有人都被繁华的场面吸引而放松警惕之际,突然传来一声急促的马的嘶鸣,划破天际,众人都被吓了一跳,还没等反应过来,马车一个急刹,所有人都不受控制地向前倒去。
陈
玉娘见状眼疾手快地一把把温月抱在怀里,温月这才没有一个狗啃泥飞倒在前方,毕竟马车急刹这个力道,就连温景舟和宋祈安一个大踉跄,何况是瘦瘦小小的温月。
三个孩子惊魂未定,陈玉娘确定马车停稳之后轻轻把温月搁到座位上,担忧地拉开马车前方的帘子向坐在外面的陈元铭询问道:“陈先生,这是怎么”
陈玉娘话音未落,就瞥到有一个耄耋老人横躺在马车前,老人颧骨很高,两鬓斑白,脸色暗淡无光,脸上布满皱纹,那皱纹使他的脸像树皮一样粗糙,一副饱经沧桑的样子,身着打满补丁的粗布衣服,此刻正神色痛苦地呻吟着,声音虚弱无力,结合他那枯槁般的形容,仿佛随时都要驾鹤西去。
陈元铭和陈玉娘呆楞在原地,马车夫却率先开口大声辩解:“这是明晃晃的碰瓷啊,我驾车根本就没碰到他,是他自己突然冲出来挡在我前面,幸好我停得快,停下来的时候离他还有
一丈远呢!”
确实是这样,陈元铭也亲眼所见,“这下可是遇到泼皮无赖了,”陈元铭心想着,一边转过身对陈玉娘叮嘱道:“玉娘,你先进马车和孩子们呆在一起,看来我们是遇到碰瓷了,我
来处理就好。”
话音未落,街道旁突然冲出来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看样子应该是一对夫妇,女人一边跑过来一边用夸张的腔调哭喊着:“爹,爹,你怎么了啊,怎么被车给撞了啊!”而男子则怒目圆睁,凶神恶煞地指着陈元铭说道:“你们是怎么驾车的,看不看路,把我老子给撞了!赶紧给我赔钱!”
虽然对面来者不善,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动作措辞也十分粗鲁无礼,但陈元铭还是压住心头的怒火,温和地说道:“二位别急,我亲眼所见是这位老人自己冲出来挡在我们车前的,而且我们的车夫也说了,我们的马车根本就没有碰到他,您看这是不是个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