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月小步跑到陈玉娘跟前,借着陈玉娘手臂上的力顺势爬到了床上,就坐在床沿上。
“娘亲你别太难过。”
温月替陈玉娘掩泪,一双小手就放在她的大手上,轻轻拍了拍陈玉娘的手背,用孩子的柔软力量安慰她。
胡氏的伤明显的比宋祈安的要严重,从两人被抬回来以后,陈玉娘就一直在这里守着,可见她对胡氏的情谊。
陈玉娘微微叹口气,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胡氏,眼中写满了担忧。
温月的目光却是一直都在胡氏的身上流连,看着胡氏明显不对的情况,她眉头几不可闻的蹙起,眼眸一动,跳下床就往外跑,没过一会儿,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
她将有些泛黄的白色帕子打湿水,拧干后有开始擦拭着胡氏的四肢。
陈玉娘的视线只能看见小团子在认真仔细的帮胡氏把身上有些血渍和被烧伤的地方擦干净,那仔细惹人疼的模样,着实的让人心里发暖。
而实际上,温月是趁此机会悄悄的打探胡氏的脉搏。
现在正是过年,温景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大夫过来,就算是找恐怕也得耽搁些时间,胡氏的烧伤看起来很严重,这幅身子再这么耗下去恐怕真的凶多吉少。
打探到胡氏的脉搏后,温月微微皱眉,白净的俏脸此刻也染上了深深的焦虑。
脉象不紊,呼吸短而促。
她有将手转移到她的耳后,神不知鬼不觉的打探着此处的伤势和迹象。
温月微微沉息,这胡氏昏迷不醒大致是由于脊髓创伤血液无法正常运输,感官感受无法正常传达到大脑所致。
这种病理可以通过骨髓移植或者是手术修复能够治疗好
,她的系统刚好就有这个能力,不过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修复是一件非常漫长的事情。
而她的系统仪器已经出现明显的使用次数显示,她怕要是给胡氏治疗,自己携带的这个医疗系统最后会成为一个废品。
总而言之,温月是在顾虑。
陈玉娘似乎是察觉到了温月的异常,不禁出声询问。
温月缓缓摇头,将帕子放进盆里。
“娘亲,我只是在想这个大夫怎么还不来,胡姨看着好像很难受的样子~”
“应该很快的。”
陈玉娘嘴上这样回应着,脸上的焦急却怎么也掩饰不住,她不停的朝门口张望,但路程是既定的,着急也无用处。
在这样的等待中,两个时辰之后,温景舟和温如是一起带着严大夫快步跑了进来。
“严大夫到了!”
陈玉娘惊得站起来,随后就立即拉着温月走到床的一旁,给严大夫流出位置。
严大夫已经算是温家的常客,被温景舟这个少年一路拉着跑,此时连呼吸都喘不过来了,进门后就忍不住吐槽了一句:“我干脆住你们家得了,三天两头的折腾我老头子。”
“对不起~您快给她瞧瞧吧。”
陈玉娘的眼眶微红,说话间还有些哽咽,严大夫也没好意思再为难一个晚辈,倒也没再多说什么,好好喘了几口气,才提着药箱走到胡氏的身边。
严大夫在看到胡氏的伤情时,脸色就严肃了起来,他先给胡氏诊了脉象,深吸一口气后拿出药箱里面的一个卷袋,摊开袋子后从里面取出银针放在一旁点燃的蜡烛上用中焰烧了一下后缓缓刺入胡氏脑后。
紧接着又重复刚才的那一套动作,
直至脑袋和脖子耳后的关键穴位都插满了之后才停下。
温月在一旁看的极其认真。
她精通中西医术,是国家科研中心主任,更是被领导人称为国家宝藏的存在,但她从不骄傲,因为温月清楚她只是传承,而严大夫的存在是始祖,能学习的时候温月也不会放过机会。
胡氏的情况很复杂,她也想知道放在这个年代,该用什么样的治疗方法。
“可否拿点笔墨。”严大夫捋了捋自己的白胡子,问道。
“当然!”温如是立刻跑了出去,取了笔墨后放在一旁的小案上,拿起笔沾点墨后落在纸上。
“胡氏的病说重也不算太严重,其主要问题在于自身血脉被堵塞在大脑里面冲不出来,脑子又严重创伤,这才导致了其昏迷不醒,我方才已经为她施过针灸了,可以帮助她疏通血脉,这方子能有助于她的恢复,待会儿随我去医馆抓药。”
温景舟连忙点头,从严大夫手里接过药方后又引其到隔壁的宋祁安那处去了。
看严大夫治疗的画面,温月自然也是不能错过,跟在大夫和温景舟的屁股后面辇去。
宋祁安的状况要好很多,刚才温月给他上完药之后他的伤口有明显的好转。
那明显处理过的伤口,严大夫在看到后,又产生了当初陈玉娘抱着温月去看病,伤口快痊愈的那种被戏耍之感。
不过这一次严大夫倒是没有生气,反倒是仔仔细细的检查了我宋祈安被烧伤的肌肤,将那表面透明黏黏的药膏放在鼻尖闻了闻,旋即,那双浑浊的眸子便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