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开帘子,夕月看见楚煜城醒了。
爬上马车,坐到他身边,动作温柔的擦着他脸上的冷汗。
楚煜城虚弱的偏过头,闭上眼不想看她。
昨夜的人,他想起来是谁了,那双眼睛
看着他苍白虚弱的俊脸,似乎每呼吸一次都非常难受,夕月的心抽疼了一下,捏紧了手中的绣帕。
沉默片刻,鼻间却故作姿态的轻哼一声,语气揶揄:
“你现在一定在想要活着回去见那个女人吧?”
楚煜城没有理会。
从她的方向看过去,只能看见他线条完美流畅的侧脸,细长浓密在的长睫不易察觉的轻微晃动,在眼睑上投下阴影,好似蝴蝶煽动的翅膀。
“还没答应我的要求,不能就让你这么死了。”
良久,夕月动了动,手腕穿过他的脖颈,将他扶起来。
她的动作很轻柔,生怕力气太大牵动了他的伤痛,让他更痛苦。
容察扎进他颅内的那一针,生不如死的滋味不比血曼陀毒低,以前他还能用内力压制,这次只能硬扛,一声不吭坚毅的样子,她看了莫名心疼。
尽管夕月动作轻缓,可现在的楚煜城,一丝一毫的搬动都能增加头内的疼痛。
他皱紧了眉,脸上唇上血色尽无,豆大的冷汗刷刷往下流,连动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还有其他的反抗,只能任她摆布,幽眸倔强又冷傲的睁开了,冷眼看着她。
“你忍一下。”
夕月不为所动,坐上了软塌,让楚煜城虚软的身体靠在她的臂弯里。
她要拔出他颅内穴道里的那根针!
“惺惺作态。”
楚煜城虚弱出声。
容察是她的人,如今她又来救,演的一出好戏。
夕月动作一滞,笑了笑,如果细看,那微弯的唇角,有一丝无奈。
“看来你知道是谁做的了,我不想解释,你现在还不能死,苟延残喘都要给我活着!”
冰针入体,剧痛无比,是一项非常残忍的折磨人的手段。
更别说扎入头上的穴道,就算将它取出来,很长一段时间内,楚煜城都会有头痛的后遗症。
若遇上阴寒天气,痛入脑髓,非常人能忍受。
让他生不如死,痛苦至极,用苟延残喘来形容也毫不为过。
然而那样,她也更好控制他!
楚煜城紧阖着眼帘,像一个人偶一样任她动作。
她说的对,他不能死,必须活着。
夕月的另一只手绕到
他头顶上,掌心倾注内力,环绕着他整个头颅寻找那根针的具体—位置。
拔出冰针极耗内力和身体,正当她发力时,车帘再次被撩起。
容察的脸出现马车前,看见西月为男人治疗,神色动了动,晦涩的说:
“我做的事,让我来承担后果。”
夕月瞪了他一眼,似乎因为他打断自己而不悦。
容察脸色落寞,晦暗不明的目光落在那个闭着双眼的男人的脸上,不甘心的放下了帘子。
搜寻了片刻,找到冰针所在的位置,穿过他颈间的那只手,死死的扣住了楚煜城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