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易秋出了京都之后换乘了马车,松风赶车,她坐车头,车内则装满了药材和一些现成的药丸,都是松风从北落运进北落京都原本准备开药馆的货。
松风好奇地问:“带药材就对了,可是你叫我准备那么多生石灰和干净的水做什么,这一路上肯定都有溪泉水可以取用。”
林易秋只是说了句有备无患。
马车走了一天,刚拐到一条小路上,林易秋突然叫了声停车。
松风一看,原来前面有十几个衣着褴褛的难民模样的人,他们相互搀扶着,有些似乎生了病,还有些脸色极差,随时倒下的样子。
“这些应该是从灾区逃出来的灾民,戴好面巾,别随意接触和靠近他们,他们身上的病会传染。”
林易秋吩咐了松风自己便跳下了车朝那些灾民走过去,松风看着她的背影努了努嘴,“叫我别随意接触,自己却走了过去。”
不过他知道林易秋是个治疫的老手,他不是,所以他乖乖地听话没动,术业有专攻,他才不会在这个时候逞这个能。
林易秋走了没两步却又突然回头:“去让地方衙门派些衙差过来,对了,记得让他们带上食水和一些衣物,防备
方面也按我之前跟你说过的。”
“可是你一个人……”
“我没事,几个灾民而已,我是去给他们治病,他们不会对我不利的。”
松风想了想,林易秋让衙差来的目的是在此拦截住这批灾民,不让他们四处流浪将疫病带到其他地方,林易秋说过,疫病防更重于治,而防的第一条就是防止传播。
他不敢耽误,用最快的速度向此地的县城里跑去。
越是走近,林易秋越是心惊,这些人里面有些四肢容面都长了脓疮,有些咳嗽高热,有些脖子上还长一个一个的大包,皮下有明显的瘀斑。
如果没推断错,这次雁河发生的是鼠疫!
她刚这样想,脑子里就弹出了许多跟鼠疫有关的东西,或是记录的治疗方案,或是感染鼠疫的人的图像,或是被感染的人躺在床上的样子,好像还有一些奇怪的治疗工具,长长的管子里滴着液体,那些液体就顺着那条管子流进了患者的身体里。
好多好多……林易秋有些头疼,但那些影像在眼前晃来晃去,就算她闭上眼睛也无济于事,就像那些图像就是她的记忆一样。
她因痛苦而闭上了眼睛甩了甩头。
“姐姐,
你没事吧,你是不是也生病了?你也是脸上长东西了么,所以蒙着脸?”一个甜甜的声音在她面前响起来。
林易秋睁开眼睛,发现一个女孩儿站在她面前,她的面容是完好的,可是脖子上却长了好几个包,而且脸色有着不正常的绯色,应该是已经发热了。
林易秋此时身上穿的衣服是她特制的,外层涂了桐油,手套和鞋子也是如此,手上的袖子是扎进手套里的,裤腿也是扎进鞋子里的,可是就算如此,她还是不敢太靠近那小女孩。
鼠疫不但可以通过直接咬噬人类将鼠疫传染给人类,寄居在它身上的跳蚤传播,而这些跳蚤小小一个,肉眼难见,真是比老鼠更加防不甚防。
“姐姐没生病,姐姐是个大夫,所以姐姐看出来你们这群人好像都生病了,小妹妹认识他们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