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的管事喜子公公呢?”林易秋问。这里是恩常院,她再心疼小公主也不能越俎代庖,直接处置这里的宫人,还得把管事的叫出来。
那个年纪大的宫女抬了抬头瞄了林易秋一眼,似乎在琢磨她这句话的意思,感觉到林易秋即将扫过来的目光,她赶紧一低,道:“内务府那边说给小公主找的新的奶妈到了,让喜公公去挑,这会儿估计快回了。”
林易秋心道:别的不清楚,对顶头上司的行踪倒是比谁都清楚,偷懒还偷出经验来了,不过也算是机灵了。
她正要开口,外面响起声音,好像是喜子回来了。她便干脆不说了,等着听听喜子这个正儿八经的管事怎么说再说。
喜子一进来,林易秋便吃了一惊。
喜子年纪不算大,顶多就二十出头些,一头漆黑的头发让她印象挺深刻的,可是走进来的这个喜子发槁容悴,像个半百的老头,短短不过两月余,何至如此?
喜子见到林易秋赶紧行礼,“公主真是有心,百忙之中还要看望小公主。”声音中竟有些苍凉的味道。
林易秋皱了皱眉,难道是因为身体不适才疏忽了恩常院的管理导致这些宫女如此懒散?“喜子公公
可是最近身体有不适?”
喜子一愣,既而想到了可能是自己的样子与前两月的差别才让林易秋有些一问,便道:“多谢公主关心,微臣只是最近事多有些睡不好,休息休息便好了。”
“嗯,若是身体有什么毛病还是尽早医治,若是没毛病……那事关小公主的事情可要多上心了。”
喜子一听林易秋这话里有话,低头一思忖便猜到大概,立即躬身道:“定是有人趁我不在偷懒了,公主请给我半盏茶时间处理。”
林易秋点头,抱起襁褓中的小公主到一边的太师椅子坐了。
待林易秋坐好,喜子立即回头扫了那些内侍一眼,顿时,一屋的宫女太监都低下了头。
“咱家也不用问刚才发生了什么,只问你们可否尽职尽心?没做好本份的自己出来,述说了实情去院子里赏罚。”
刚才那个宫女缩着脖子站了出来,“回喜公公,是……我。”
“何罪?”
“疏忽职守,还……对小公主不敬。”那宫女自知罪大理亏,越说越小声。
果然,喜公公眉眼一冷,“好大的胆子,敢对小公主不敬。不用领罚了,直接去掖庭听候安排。”
那宫女脸色大惊,刷地一下跪了,“求
喜公公饶了这一回,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喜公公怒,却因为林易秋和小公主在场,克制着音量,斥道:“你还想有下一回。”
说罢,朝外面叫了一声,“把她给我拉出去。”
眼见着两个太监已经走进屋里来,那宫女眼珠子一转,一连跪行几步向林易秋这边扑了过来。
“公主,求求你宽恕我这一次,我真的不敢了。”那宫女磕头如捣蒜,每一下都呯呯直响。
掖庭是宫里内侍们犯错了去的地方,先别说去到那里分配的都是宫里最脏最累的活儿,单说头一天去到的当场打的二十夹棍就能让人牙齿打颤。据说那二十夹棍比县官的杀威棒还要厉害,打到透皮烂肉见骨,治疗的方法也很残忍,就是拿兑了生盐的水直接泼,伤口是不会化脓了,但那疼……钻心。
不敬在古代是个大罪,尤其是对皇家人士不敬,杀头都不算重。
所以喜子这样判无可非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