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林易秋已经领着花无极开始逛园子了。
花家的园子是皇帝令人建造的,到处透着北方园林的雄伟大气,而林家的园子是林易秋的亲娘设计、林知礼亲自监工的,不管是林知礼还是林易秋的亲娘江欣然都是江南长大的,尤其是江欣然,生于江南首富之家,家中的园林便是江南园林的最佳精品,她设计出来的园子当然不会差。
花无极背着双手慢慢地走着,林易秋则像只放飞的小鸟前后跑动。
到了自己熟悉的园子,林易秋放松多了。她指着左边的廊墙,“你看,听说这些花还是娘亲从江南让人运过来的,京中可没这样的样式。”
她又指着右边的花丛,“这个这个,不但好看还能入药,也是江南才有的品种,听说娘花了好多心思才在这园子种活的。”
她又指关前面不远,“那块做屏风的太湖石,听说光是打捞就花了舅舅好几百两银子。”
花无极轻轻扬起嘴角,“怎么全是听说,你听谁说的,你娘么?”
听到花无极提到她娘,林易秋鼻头蓦地一酸。
继承了原主的所有记忆,在感情上越来越和原主难分彼此。想起那个父亲和爷爷口里才
情艳艳的娘,想起那个生她时难产却宁可用一命换她一命的娘,想起那个她从未见过,却一点也不陌生的娘。
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
一块绣着点点文竹的男式手帕递到她眼前,“对不起,我……一时忘记你娘……”
林易秋一把抓过手帕就往自己满是鼻涕眼泪的脸上擦,却发现那眼泪越流越多,好像怎么也擦不完。
她知道一半是因为想起娘的伤感,而另一半则是因为花无极难得展现出来的温柔。
林易秋觉得今天花无极一定是故意的,知道她的心才刚坚定一点就来软化它,等到软化后又用冰渣来兑,让她的心彻底凉到极点。
她觉得自己应该硬气点,不要因为人家无意释放出来的一点点温柔就感动得稀里哗啦的。
“走开,不用你好心。”林易秋将满是鼻涕眼泪的手帕往花无极手里一塞,转身就走。
刚走了一步,林易秋又折回头将那手帕从花无极的手里抢回,“我……洗了再还你。”
花无极大步一迈跟上了她,“不用麻烦,一块手帕而已,丢了就是了。”
林易秋脚步一顿,因为她用过了,所以他根本就不想要了么?嫌弃她连她
用过的手帕也不就不想要了。
心思这样一想,她心里便有了委屈,哼了一声,“要不要随便你,反正我不欠你人情,洗了明天叫绿洲拿给你。”
花无极一愣,一时没明白林易秋突如其来的生气为哪桩。
见她要往前院走,追上她一拉,“你……先别走,你这样哭啼啼地到你爹面前,他老人家一定会担心的,说不定会以为我欺负你了。”
林易秋将他的手一打,回头狠狠嗔了一眼,“就是你欺负了我。”
“啊?”花无极无辜地将刚才的事情回忆了一遍,好像的确是他先提起她亲娘所以才惹得她哭的,他皱起眉头,“我……刚才已经说对不起了,要再说一次么?”
“说十次也没有用!”林易秋挣脱开他往前走,却不是去前厅的方向,“我回自己房间。”
说实话,她也不想让父亲看见她流泪的样子。虽然她和父亲的感情已经被王氏精心摩擦得薄如一张纸,但今天看到父亲用那样慈爱的眼神看着她,又让她想起了小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