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氏心里对这冲喜来的林易秋是一百个瞧不上,林家大女儿性子差、脾气怪在这一条街就算不用特意打听也是有所耳闻,这样的女子哪里配得上她心中最骄傲的儿子?
可是简婆婆已经将这个三少夫人认下了,她想反对也反对不了了。想当年,她的婆婆徐氏离京前曾说过一句话,简氏在将军府就等同她在将军府一般,这几年,简氏深居简出并不太理府中诸事,她都快忘记有这么一个人了,可是忘记并不等于不存在。
简氏平时总是把自己当成一个下人,在她面前也从不逾越半分,可是若她真要为什么事而较起真来,钱氏知道,自己是绝对没有胜算的。
可是简氏自从眼睛看不清之后脾气越来越古怪和执拗,住在后山半坡连门都少出,这林易秋又是如何接近她且得到她的支持的?
钱氏再望向那个眼睛单纯的林易秋突然觉得有些心惊,原来是有如此有心计的女子。
想到自己最疼爱的儿子居然以此女为妻,钱氏手里那一杯茶喝在嘴里,顿时觉得苦涩难当。
喝完茶,钱氏示意身边的芙蓉,芙蓉立即端出一个喜盘,喜盘的一块红布上面有一对碧玉手镯。
钱氏伸手拿过来,朝林易秋淡淡地道:“过来
。”
简婆婆暗暗推了推发呆的林易秋,又唱:“新婆婆赏新人一对碧玉手镯!”
林易秋这才醒过来,这是钱氏给的见面礼,赶紧起身用双手接过。
钱氏过后便是一堆三姑六婆,林易秋一一敬了茶,也收了不少见面礼,整个手上脖子上都快挂满了,沉甸甸地。
敬完茶,就是陪坐聊天吃茶。
此时简婆婆已经退出去了,林易秋坐在一边仿佛没了主心骨一样,一双手和一双腿都无处安放。
钱氏斜眼睨过紧张得全身都僵硬起来的林易秋,哼,到底还是小门小户的小姐,空有心计,胆识却差得多了,才这么几个人就怯场,若是带进宫里参加宫宴那还不连说话都结舌了?越发是看不起了,可是看不起也已经是花家的人了,便更是郁闷。
一屋子里的人正说话着,门外突然有丫头来报。
“夫人,苏神医请你们过去东院,说是三少爷的病她已经有把握了。”
钱氏脸上一喜,激动得立即站了起来,边走边道:“走,快去东院。”
其他人也都是欣喜的神色,纷纷跟着钱氏身后往外走去。林易秋等他们先出了门,也紧跟其后。
睡美人相公这是要醒了么?苏如瑜终于不想再装腔作势了?那她岂不是
能看到睡美人相公醒来的样子了!林易秋带着疑问和期待,甚至有点紧张,一路跟随着大队走向东院。
到了东院院门,大家发现苏如瑜已经在门前等候了,见了钱氏先是一躬。
“苏神医,我儿如何?”钱氏紧张地捏着手中的佛珠,自从花无极受伤,钱氏这手里便多了这串佛珠。
苏如瑜微微一笑,颔首,“钱夫人,三少爷已无大碍。”
在场的人似乎这才开始喘气了,花如意更是夸张地拍着胸口,“三哥可算是好了。”
“那我们现在可以进去看看了么?”钱氏已经上前了半步,似乎只要苏如瑜一答应她便能冲进去看自己的儿子了。
苏如瑜却轻轻摇头,“暂时还不行。三少爷虽无大碍,但想要彻底恢复,这几天内需得静养和每日按时针灸。”
“他醒了么?”林易秋突然问。
苏如瑜似乎这才看到她,轻轻挑了挑眉,“哦?你是那天看到的……那个冲喜的新娘?”
林易秋眉稍一抽,还敢提那天!本小姐哦不,本夫人是一时大意着了你的道,这个仇迟早得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