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明堂的路上,绿洲做为尽职的贴身丫头已经将花家的情况如数家珍地向林易秋介绍了一遍。这可是她昨晚使尽浑身解数从各院丫头那里探听总结来的。
花家作为武将家族一直都驻扎在北疆,真正在京城贵圈里火起来应该从花无极的爷爷说起。当年大华国内乱,花无极的爷爷奉密诏回京勤王,混乱中,舍身为皇帝挡箭,结果壮烈了。皇帝感念花家功德,在京中旺地建了一座一时无二的豪宅赐给了花家,并亲笔写了将军府这个门匾。
花家子孙皆有封赏,尤其是丧夫的徐氏,除了一品诰命的品级,还有一件稀世的百羽披风,据说是水火不浸。最关键的那披风可是先皇赏的,披它在身,如先皇相伴,别说进出皇宫无人敢拦,就连见了当今皇帝都不用行跪拜之礼。
何等的殊荣。
殊荣?
对于一个失去丈夫和儿子的女人来说,那也是一种悲痛吧。林易秋感叹,世上往往只看到功勋却看不到功勋后面的艰辛。这徐太奶奶一共生了五个儿子,教育出来全都是上阵杀敌的将军,除了老二花折旗也就是花无极的父亲还健在,另外四个也都为国壮烈了。
“对了,今天也要给太奶奶敬茶么?”她问。
绿洲摇头,“花家太奶奶不住在将军府,我昨天打听了一晚,好像根本没人知道太奶奶住哪
里,只说在京城附近不远。花家太奶奶独居,也不许家族亲人去探望,听说是个脾气很古怪的老人家呢。”最后一句绿洲说得小声。
“哦。”林易秋心想,一个死了相公的妻子,死了儿子的母亲大约怎么样都会怪一些吧。
绿洲又继续介绍:“花家人丁兴旺,也许是上天更眷顾英雄,花家这一代的男儿一十有八,女儿也有七个,光是三少爷的母亲就生了七子一女。”
林易秋失笑,“七个儿子啊,都能合体变身打败美女蛇了。花无极父母够……恩爱嘀呢。”都是古代娱乐节目太少的缘故,天一黑,嘿嘿,不做那个生孩子的过程还能干什么呢,偏偏在古代种豆得豆,种瓜就得瓜,想不要也不行啊。
见自家小姐掩嘴窃笑,绿洲板起脸来,“花家个个都是英雄,生多点怕什么?”
“怕什么?当然是怕蠢怕老啊。”看着绿洲板着脸的样子,她突然起了玩心,“你没听过生一孕蠢三年啊,像花无极他娘这样生,三八二十四,嘿,好家伙,至少二十多年都得浑浑噩噩地过了。”
林易秋信口开河地和绿洲聊得正欢,完全没注意到身后不远处跟着好几个人,而且在她说到浑浑噩噩之后停下了脚步。
“娘,这……新嫂嫂怎么说也是出自四品大员之家,怎么说话如此无上无下、口无遮拦,
就跟个……市井泼妇似的。”贵妇人身边一少女朝着林易秋的背影吐舌,“呸,皇后居然给三哥找了这么个媳妇,真是……亏大了。”
那贵妇人脸色也不好看,突然转身往回走,身后一众丫头媳妇赶紧侧身让开。
“娘,那咱们不去明堂了?大伯娘说毕竟是皇后娘娘做的主迎的新人,让咱们去明堂意思意思喝杯新人茶的。”
“喝什么茶?不过是嫁进来冲喜的,谁说就一定做得了正室入得了族谱了。咱们还去花厅,守着你哥才是正事。”
原来贵妇人正是花无极的母亲钱氏,而那少女便是花家排行第八的花无意。
花无意上前挽着母亲的手,“听说这苏如瑜可是当地有名的神医,有活死人之神术,三哥这次一定能否极泰来,健康如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