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
话音落下,他手中那串价值七位数的檀木手串猛然绷断。
木珠噼里啪啦滚落一地,周围人惊叫一声,忙蹲下去捡。
他却无动于衷,长腿一迈,大步离开。
助理眉心紧蹙,对身边埋头捡珠子的同事飞速交代几句,又对程舅舅歉然一笑,急急追了上去。
看见这一幕,程舅舅满脸若有所思。
他与经理纳罕耳语,“冰块儿脸怎么会突然这么失态?难不成刚刚瞧上了哪个美女?”
经理一时也琢磨不准,“需要我调监控去查查吗?”
程舅舅啧了一声,恨铁不成钢道:“人这么多灯又闪成这样,你能看得清什么?”
经理道:“那——?”
程舅舅是个会来事儿的,当下就有了主意,“这样,你去把刚刚那块区域里出现的人聚在一起,用开业纪念为理由拍个合照,然后差人送过去,他要是看上了谁,自然会派人去找,我们在中间做个顺水人情不是很好吗?”
经理恍然,疯狂拍马屁:“老板高明!”
他立马就要去办事,走了几步,又想起一个问题,折身问道:
“只拍女的?男的要吗?”
程舅舅眼珠转了几圈,拍板道:“要,只要在那一块儿出现的人全部都要!”
圈子里一向乱的很,谁知道这位帝都来的傅总有没有点什么特殊癖好呢。
万一歪打正着借此攀上了傅家这根高枝,他的好日子可就来了。
风城某国际酒店最顶层的总统套房。
灯只开了一盏,微微暗,名贵的西装外套被随意扔在沙发上,酒香浓郁。
落地窗前,傅明河扯松领带,摇晃着手中酒杯,目光散在脚底星星点点的万家灯火中,出了很久的神。
“滴”的一声轻响,房门打开,助理推着餐车走进,“傅总,您一晚上都没吃什么东西,当心胃病复发。”
傅明河回过神,仰头喝尽杯中冰凉酒液,拇指揩去嘴角溢出的一丝水光,淡声道:
“我不饿。”
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哪有半点酒精过敏的样子。
助理还要再劝,想起什么,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照片,“刚刚暮色的王总派人送来了这个,您要看看吗?”
傅明河眼也不抬,“扔了。”
助理便随手扔进空荡荡的垃圾桶里。
“出去吧。”傅明河又道。
助理只得离开,关门前不忘再次叮嘱,“至少吃两口再睡。”
傅明河仿佛听不见,仍旧看着窗外。
过了很久,久到酒瓶空了一大半,他揉揉额角,搁了杯子,走向卧房。
经过餐车旁的垃圾桶时,他鬼使神差般低头看了一眼。
那里只躺着一张照片。
上面有很多人,分成了上下几排站着,光线格外的充足,足到能看清每一个人的脸。
他的眸光定在最角落。
那里站着一个穿白衬衣的少年,薄唇紧抿着,脸上没什么表情,优越的眉眼像极了他远在帝都的妻子。
这一刹那,他的目光仿佛透过了薄薄的相纸,与傅明河对视。
恍惚间,傅明河在他身上,看见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不是他的妻子。
胃部泛起尖锐而绵长的痛感,一同疼起来的,还有太阳穴。
傅明河扶住沙发靠背,一点点躬下身子,额头滑下一滴冷汗。
不止冷汗。
他擦擦眼角,对着指腹温热水珠愣神,眸中划过几分茫然。
半晌,他收拢掌心,紧握成拳。
不过是当年犯的一个错而已,傅明河想,不重要。
那个孩子存在的唯一价值,是随他回傅家,然后……
傅明河神色冷下去,用力闭上眼。
许久,他叫来助理,隔着一张桌子,将裁剪后的照片推到助理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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