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也看到了那个标志。
作为同在沧澜界奋斗的熹光团一员,他立刻就认出了此物为何,心下诧异,面上却不露声色,只等着傅灵佩揭开谜底。
傅灵佩也不是那犹犹豫豫之人,在身上拍了两层灵气罩,就上前拿起紫檀木盒,按下按钮,盒子应声而开。
一支玉笛,一块玉简,除却这两样,再无其他。
傅灵佩直接就将玉简拿了起来,神识探了进去。还未等她看明白,便咦了一声。
“怎么了?”
傅灵佩抿着唇没回答,手往前一抛,一股灵力稳稳托着玉简浮在半空,十指连弹,快得只能看见一片残影,无数灵力成丝向玉简而去。
不过一会,玉简骤然一亮,很快又恢复了原来模样。
傅灵佩灵力一招,将玉简纳入掌中,跟着道:“玉简内是我傅家独有禁制,只有我傅家人才知道怎么解开。”言下是,你不懂。
丁一只笑笑,没忍心告诉她,他已经看明白这禁制怎么解了。
神识重新探入,傅灵佩眉心渐渐舒展开,这玉简果然是她傅家一位先祖所著。
前面一段,没有禁制,任谁都能看见:“余傅心云绝命于此,若有缘者得之,将其交予玄东傅家之人,必有重谢。”
旁边小字描述了玉笛功效与祭炼之法。
看来是对有缘人的奖励,傅灵佩顺手拿起玉笛看了看,玉质温润,放置了这么久,居然还簇新簇新的,应该并不是主人心爱之物。
上品法器,对大部分修真之人来说也算不错了。
她不以为意,继续看下去,
“余傅心云,心字行三,道号云影,七十结丹,后得傅家传承,成就天凰之体,风头一时无两。孰料好景不长,此后虽进阶迅速,却似厄运附体,如影随形。时心云之父为傅家嫡脉,忝为傅家家主,却在外出之时与人斗法陨落,母心力交瘁亦随后而去。心云一脉连失两大元婴,在家族中势力大减,后在争斗中为其他支脉排挤,又因心云交恶之徒再三打压,只得徒跣玄东。”
——傅心云?
听着有些耳熟,傅灵佩突然想起沧澜傅家的家主傅心原,他曾说过,一个元婴圆满外出寻找契机陨落了,还有一个元婴未满就陨落了,莫非这未满元婴的,便是指傅心云?
想到自家族谱上那两字云影,傅灵佩恍然大悟,看来果真这是她们一脉的先祖。
傅心云不幸,被狐八远改造过后,虽修为进阶比之往常厉害,但气运与寿元被抽取以养傅家,连身边人都带累了,不过能一步步走到那个地步,也非完全的外力所致。
“……我傅氏一族,一直由嫡脉保管着明世境,这秘密唯有嫡脉知晓。上一任明世境主人为云舒老祖,可惜传承下来的,只是残镜,无人可再认主。”
“余以己身祭残镜,打开空间壁垒,将嫡脉悉数送入玄东,后随残镜落入此界,油尽灯枯之际著下此言。心云痛悔,失却我族至宝,为我傅家千古罪人!”
其字,字字诛泪,傅灵佩仿佛还能感受到傅心云写下这段话时,心内滔天的痛悔。
看样子,傅心云勉强以己身祭,一身心血修为皮肉全都祭了这镜子,才换得这明世境的一开,将玄东与沧澜界的壁垒打破,想来亦是后来祭炼的东西不够,导致镜子在半途不起作用,带着傅心云的残躯落到了这里,陷入了沉睡。
“……玄东傅家,重开一脉,往事如晦,切勿再与沧澜傅家联系,切记切记。”其中情况,却一点未提,为何不能与沧澜界傅家联系?其中有什么隐情?为何嫡脉一支败落,却连沧澜都呆不住,非要来到玄东发展?
或是,沧澜傅家有对她玄东傅家不利之人?
千年已过,诸事皆尘土,谁还能知道那不利之人还存活于世?
傅灵佩沉吟着看了下去,只见最后一段小字,显然是主人心绪慌乱之下添上去的:“沈郎,三娘负你,呜呼痛哉!”
——沈郎?
看到沈字,傅灵佩心下有什么滑过,再想相距千年,未必真有什么联系,便放在一旁,不再多思。
“写了什么?”
“唔,一些前尘旧事,不过这明世境原来确实是我傅家之物。”
丁一笑了:“现在也还是。”
傅灵佩挑眉,不解道:“如何说?”
“……我现在,不正是你傅家的女婿么?女婿女婿半个儿,也算是傅家之人了吧。”
傅灵佩颔首:“这倒也是。”
原本看了玉简就沉郁的脸一个没绷住,笑了起来。
晕黄灯下,美人如花。
丁一一时看痴了,傅灵佩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他才回了神,一时有些罕见的赧然之色。
傅灵佩将玉简重新放回木盒安好,呶了呶嘴道:“玉笛要不要?”
“不要。”
丁一的眼光早就被养刁了,一个上品法器,没什么稀罕的。
“也好。”傅灵佩不客气地一并收到了一起,可惜现在储物袋还不能用,只得央着先放到了丁一的储物袋,打算这玉笛回头给母亲使使,廖兰习的正是音攻之术。
“诸事已了,不如归去?”
这个归,指的是玄东。既然明世境残镜都有破境之能,完整的想来在一个元婴修士手中,只会更容易。
“不,还有一事。”丁一摇摇头,嘴角翘着冷不丁将她搂了个满怀,头低下,在她唇间偷了个吻道:“你给忘了?”
身下暗示十足地一顶,傅灵佩一僵,脸烫得都要燃烧起来了。
她无奈地道:“忘不了。”
“不过,你今日才结婴,是不是快了些?”
“快?”丁一闷笑:“我等了这么多年,怎么会快?”憋都要憋出毛病来了,修真界洁身自好的有,但还是放浪不羁为多。
“今日,总要把你灌饱了才是。”
说着,声音哑了下来。
傅灵佩还未反应过来,便被男子孔武有力的手一把抱起,一只大掌抓入饱满的臀肉捏了捏,她忍不住缩了缩,一双手自然而然地环上丁一的脖子,侧面看去,那一截下巴显得更精致了。
她着迷地看了会,不到两息,人便被抱着回到了许久不曾来的后院正房。
仍然是千年昆仑木制的大床,丁一一手抱着她,另一手随施了个涤尘诀,室内便立刻焕然一新,尘土尽去。
纱幔早就换成了大红色绣鸳鸯,连枕巾也是一套水红牡丹,整个房间红彤彤的。
傅灵佩看着喜堂样的房间,不由睨了他一眼,任他将自己放到床上:“准备了多久了?”
丁一被那一眼挑得浑身火辣辣的,憋着劲道:“没多久。”
“你结婴的时候还有时间弄这些?”傅灵佩不信了。
“我分了一丝神识在人偶上……”丁一有些恼怒,揉着身就想将她压下来,却被傅灵佩一把推了开来:“你先去洗洗。”
为了结婴已经耗费了两年,就这么囫囵着想碰她,总有些膈应。
丁一本来也没想立马就提枪上马,笑嘻嘻地被推着站了起来:“你也一起?”手无赖地怀着身前女子,怎么看怎么喜欢。
傅灵佩挣了会,没挣开来,只得半推半就地随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