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路,南北走,出门看见人咬狗,拿起狗来打砖头,又怕砖头咬了手……”
噔!噔!噔……
不见其人,先闻其声。随着拐棍落地声响起,一位老者从夜幕中走了出来,像说书先生一般,半说半唱念念叨叨。这是一个满头白发,步履蹒跚的老人,一身仙风鹤骨,走路时还拄着一个拐杖,他的身上似乎藏了许许多多的秘密。
江寻又惊又喜,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晚辈江寻!拜见龙眠公!”
那龙眠公一愣,花白的眉毛下一双小眼睛显得黯然无光,他竭力张大双眼看向江寻,悠悠道:“小伙子干嘛这么客气,还没过年呢,现在磕头太早,免礼吧!”
江寻道:“晚辈有一事请教,还望前辈解答。”
龙眠公沉思片刻,突然道:“你说什么,想听我说书啊,不行喽,老了说不动了,上回说到哪里来着……”
龙眠答非所问,江寻哭笑不得,心说:朔大哥曾说,龙眠公知道我爹的下落,此人若是高手为何老眼昏花,可是方才那股强劲声浪蕴含如此精深的灵力,眼下除了此人又无他人……
当下!大声问道:“您是龙眠公嘛?”
那老者摆了摆手道:“我是买风筝的!人家都叫我纸鸢翁,做纸鸢学问可大了,你要学……年轻人没有耐力,学不了这门手艺……”
江寻缓缓起身,心道:难道认错人了……
那老者突然道:“错了……错了……伤的不轻啊!”
江寻心里掠过一丝失望,忽然疾驰声响起,由远及近,瞬间便到了身前,江寻扭头一瞧,一人正驾马驰骋而来,正是于庭的手下狗奴……
狗奴见到江寻勒住缰绳,跳下马车便破口大骂道:“好啊!你个小畜生,居然还没有死……”
说话间!老牤牛不行赶到,贱奴也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三人将江寻围住,是有兴师问罪之意。这时江寻才发现,那老者竟然不见了!惊愕之下,心中又喜又悲,心道:那老者作势糊涂,只是不想暴露身份罢了,八层便是龙眠公……
想着便要追去,贱奴突然喝道:“臭小子!你害我小姐这么惨,还想跑,老牤牛给他脑袋开瓢。”
老牤牛不由分说举起拳头便向江寻脑袋招呼,江寻身影一闪,钻进了车篷,却见于庭趴在车里,脉络微弱,气若游丝,脸色苍白,有气无力,已是奄奄一息。
江寻惊道:“谁干的?怎么回事?”
于庭看到江寻嘴角浮现一丝笑意,轻轻摇了摇,江寻一把扯开于庭的上衣,背后赫然一道深红的手掌印。
江寻脑海中瞬间浮现起于庭为了救自己,背后吃了唐少卿一掌,登时!心中充满歉意与怜惜。
“好呀!淫贼居然敢调戏我家小姐,非得宰了不可……”贱奴咒骂,狗奴拉扯,老牤牛摩拳擦掌,似要好好教训江寻一番不可,于庭斜眼一瞥,三人登时安静下来。
于庭有气无力的说道:“我若是死了,老牤牛你要保护小哥哥周全,听他差遣。”
老牤牛愕然之下,直摇头,于庭道:“你想违命嘛?”
老牤牛虽是百般不愿,却还是低下了头,便是默认答应了。
江寻自责道:“都怪我不好!”
于庭淡然一笑道:“小哥哥!你喜欢于庭嘛?”
江寻安慰的把于庭抱在了怀里,轻轻点了点头。
于庭又道:“你可以娶我吗?”
江寻一愣,一股酸楚流过心田,道:“何必如此?我只是普普通通的一个人,你值得你如此……”
于庭重复追问道:“可以娶我吗?”
江寻黯然神伤,一脸深沉的说道:“可以!”
于庭道:“那你可以叫我娘子吗?”
江寻愁眉片刻道:“娘子!”
“你若是娶我,小姐姐怎么办?”
“你做小,她做大。”
于庭哑然失笑:“小哥哥你真好,一点不做作!”说着将一个金色布袋交给了江寻道:“这里面是我的私房钱,当成聘礼,老牤牛是定情信物,等我好了,我们就拜……”堂字没有吐口,便昏死过去。
江寻紧紧抱住于庭,心中一阵发寒,忙招呼狗奴贱奴看护于庭,自己驾车去寻找大夫。马车了走了三里路便进了宁城,深更半夜城中一片肃静,只有犬吠声时不时的传来,城墙上竟然吊着一男子,他一手掌灯,一手在墙面笔走龙飞,一幅偌大的壁画已经成形大半,一幅仙女飞升图远远望去苍劲雄浑。
江寻心中虽奇,却是救人要紧,也没多想,行到城中一家名为芳草阁的医馆,奴狗跑去敲门,江寻从车上将于庭抱下。
狗奴一双拳头把门扎的砰砰直响,惊得周围犬吠起伏。
“来了!来了!娘的大半夜的谁呀……”
砰!狗奴一脚把门踹开,一干瘦老头正要开门,恰被踢中腹部,摔得人仰马翻,那大夫怒气冲冲的骂道:“妈的!着急上坟啊,叫叫叫,叫魂啊!”
狗奴命道:“我家小姐受伤了,快给瞧瞧去……”
“滚滚滚……天王老子来了老子也不伺候……”
狗奴一把抓起那大夫的衣领,便要打,那大夫倒也不怕,怒道:“怎么?你还想打人吗?”
江寻抱着于庭便硬闯了进去,那大夫忙去拉扯江寻道:“怎么?小子你们还要抢劫不成,老子说了不伺候,该去哪里去哪里。”那大夫声音尖锐,长得瘦骨嶙峋,一副刻薄之像。
江寻拿出一些银子往地上一丢道:“快去拿药!”